第二筆,逐漸穩定。
第三筆,在筆尖流暢的前行中,沈遠白找到了一絲遙遠卻熟悉的樂趣。
他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在做什么,手指無意識地舞動著,在畫紙上留下了濃
墨重彩的一筆又一筆。
等到畫紙全部被黑色顏料填滿,他才猛然回神,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
在他面前的畫紙上,畫滿了無數凌亂扭曲的黑色線條。
它們雜亂無章地堆疊在一起,把白色的畫紙割裂成無數細小的白色碎片。
需要很用心去分辨,才能從這些線條里勉強看出極為模糊的小豬佩奇的輪廓。
沈遠白面無表情地打量著這張畫紙。
從一個曾經的藝術家的眼光看來,這幅畫就是一副不折不扣的垃圾,丑得足以對觀看者造成嚴重的精神污染。
自從確診抑郁癥以后,他就已經失去了好好作畫的能力。
那時他和朱薇還沒有離婚,但是感情已經走到了瀕臨破碎的邊緣。
朱薇曾經哭著問他,為什么她只是想要他陪她再畫一張畫,他都不愿意。
沈遠白沒有回答她,他只是默默在心里想,他不敢畫,也不能畫。
他害怕他畫出來的東西會嚇到她。
想到這些過去,沈遠白無聲地收緊手指。
他用一種沉默卻又決絕的姿態,把這副丑陋的畫作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里。
他果然還是應該永遠封筆。
那邊玩積木的小丫頭似乎聽到什么動靜,回過頭看他,見他手里拿著畫筆,好奇地問“大舅舅,你是在畫畫嗎”
沈遠白站起身,漠然搖頭“不,我只是把這些收起來。”
等到晚霞出現在天邊的時候,沈令宜終于回來了。
她走到三樓,打開畫室的門,面帶微笑地看著里面的兩個人“今天過得怎么樣呀”
沈星染笑瞇瞇抬手“今天過得很好大舅舅也很乖”
沈遠白站起身,無奈地看著沈令宜“今天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麻煩”
沈令宜挑眉,“你是不是對你姐的能力有什么誤解我怎么可能遇到麻煩我只會給別人制造麻煩。”
沈遠白“”
說得有道理。
他往沈令宜身邊走,想要出門去“今天你們開會確定的方案,我還要再過目一下。”
沈令宜沒讓他。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堅持道“今天算你放假一天,如果你非得工作,那我只好繼續把你鎖起來了。”
沈遠白無奈地停住腳步“我只是看一看”
沈令宜抬手準備關門。
沈遠白不得不放棄“好,我不看,不看行了吧”
沈令宜挑眉“這還差不多。”
她拿出沈遠白的手機還給他,語氣輕輕,“小白從來都是說話算話。你要是出爾反爾,就嗯,就罰你姐姐生病。”
沈遠白“”
哪有這么咒自己的
沈星染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那也罰你小外甥女一起生病”
沈令宜瞪她“星星不準這么說話”
沈星染不肯讓步aaadquo媽媽,你自己都這么說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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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宜無言以對“”
孩子學得快,也是一種煩惱呀。
夾在中間的沈遠白無奈地抬起手“好好好,我絕對不看,我用我的名譽保證,今天我什么工作也不會考慮。”
他做下承諾后,看向沈令宜,“大姐,你以后不能再這么隨便把我關起來。萬一有什么緊急事務或者談判怎么辦
“我是生病了,但我同樣能幫助你。
“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沒有不開心”
沈令宜轉身就走“行了行了,知道了。”
沈遠白這孩子打小就這樣,要么不說話,要么開啟嘮叨模式,一說能說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