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二哥假借戶房或是知縣之令,那信和典鋪因鄭老牽扯岳季之事,最近對衙門是賠著小心的,應是不愿來縣衙求證。”
龐雨搖頭道,“為十幾畝地假借衙門之名,萬一敗露得不償失,風險與收益不符。這筆交易只有兩方,就是我跟劉掌柜。”
。。。。。。
桐城縣前街,信和典鋪門可羅雀,周圍行人經過都繞著走,因為前幾日岳季送葬之時曾在信和典鋪門口停留,現在街道上還有零落的紙錢。
龐雨長長吸一口氣,獨自走入大門,來到高高的柜臺前對里面的人道:“找你們掌柜的說話!”
里面那人抬起頭來,卻不是掌柜劉若谷。此人臉型狹長,長著些麻子,一副浪蕩模樣。
他看到龐雨的皂隸服后稍微恭敬一些,仔細辨認一番叫道,“原來是龐差爺,有什么事便跟兄弟說好了,兄弟都作得主,快里面請。”
龐雨也回憶了一下,這人當日跟劉掌柜一起去的南塘里,似乎叫個殷登,也是吳家的家奴,外號殷千歲,在桐城有些江湖名聲。
殷登把龐雨讓進里間,又給龐雨泡上一碗茶之后分主客坐了。龐雨打量了一下屋內布局,右側有一個屏風,后面似乎還有套間
龐雨雙手在腰間一拉,跟以前談判開始一樣的習慣動作,準備去摸西裝的下擺,卻抓了一個空。動作頓時顯得有些生硬,殷登有些詫異的看著龐雨。
龐雨干咳一聲拍拍青戰袍,“殷兄今日生意可還興旺?”
“托龐兄弟的福,比前幾日好了。”
“那便再給殷兄加一個客人。”
殷登哈哈一笑,“那真是貴客臨門,早上拜對了財神,不知龐哥兒是要典還是贖”
“贖!”
“哦,龐哥兒可是已有鐘意之物?”
“便是貴鋪新入的南塘里田地。”
殷登恍然道,“那龐哥兒是否帶足銀兩,新入的便是那十七畝,其中有水田十一畝,種魚田一畝,土丘干田五畝。總價算下來,價銀不菲,水田每畝價銀七兩。。。”
龐雨毫不臉紅,“我一兩現銀也沒有。”
殷登毫不介意,“若是龐哥兒今日不乘手,亦可緩得幾日,只要交個定錢,便幫你留著。也是龐哥兒是自己人,這地還有個好處。。。”
“便是不納田賦。”龐雨接話道,“因為是寄于他人戶下。”
殷登也不難為情,嘿嘿笑道:“原來龐兄弟都打聽好了,那殷某也不說那表面文章,十七畝實有九畝半,水田六畝、種魚田一畝、土丘田兩畝半。話說前頭,今年的收成確實還在地里,但已歸了那里冊,不作價的。光算地價七十五兩,若是龐兄弟自己要,便七十兩,龐兄弟意下如何。”
龐雨微微一笑,從懷里摸出一個信封輕輕扔在中間的茶幾上,“那殷兄看這里面夠不夠。”
“難道龐兄弟還備了銀票。”殷登笑著打開那信封,里面卻是一張寫滿字的呈文紙。
殷登有些詫異的打開,越看臉色越陰沉,還未看完便一把揉了,抬頭陰狠的盯著龐雨,一字一句的道。
“龐兄弟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