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得好,到時要做周全一些才好。”龐雨點點頭又問道,“大哥這兩日在做何事?”
“他在南門買了以前吳家一處外宅,聽說三進帶左右花園,正找了人更換家具,過得幾日大概要宴請親朋辦喬遷禮。另外便是每日午后…”
龐雨邊聽便微微點頭,看何仙崖遲疑,不由笑道,“你我兄弟沒什么不能說的,是不是每日去賭檔?”
何仙崖看看背后,壓低聲音道,“沈司吏那侄子剛報到,他與大哥是銀滿賭檔的賭友,這兩日一直都想約在那賭檔中,從不在值房中呆著。”
“那你知道他們輸贏如何?”
“大哥一向的猛打猛沖,即便開始贏了,最后一定輸回去,這兩日聽說輸了三百多兩。”
何仙崖說完偷眼看看龐雨,龐雨卻沒有什么表示,只是輕輕道,“那賭檔聽說方應琦開的,他從安慶回來買了不少人的家業。”
“他和劉秀才合伙,在東街買了這銀滿賭檔,又在紫來街買了葉家的東來樓,依然還是食店。”
龐雨嗯了一聲,何仙崖試探著問道,“二哥,大哥這招搖之下,好些人在私下猜測……有說拿了黃文鼎臟銀的,有說他在南監收了賊黨家眷賄賂的,我就怕后面惹出些事來。”
龐雨看著桌面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搖搖頭道,“你想法散播一下,最好讓人以為他是收了賊當家眷的賄賂。”
“他確實也拿了。”何仙崖低聲道,“有人請托到他那里,我所知的,他幫著調了兩個監房。”
聽到這里龐雨不由揉揉額頭,現在亂賊的審訊沒有結束,而且看刑房的意思,審訊時間拉得越久越好,他們才好吊著那些家眷的胃口,一直敲詐各家的錢財。
快班有了些震懾力,桐城市面安定,但刑房這種做法,總是增加不穩定因素。如今楊芳蚤馬上要離任,他也無心去管理刑房。
主官不說話,龐雨自然也不敢去質疑,因為刑房還是他們的業務主管單位,按流程上講,刑房不發牌票,快班是不能拿人的,一旦和刑房關系處不好,以后快班辦事就不會順暢。
只是刑房前段時間連遭打擊,加上龐雨最近的強勢,所以刑房一直不敢管理快班而已,等到新官上任,一旦恢復正常,龐雨免不得要看刑房臉色,現在自然不敢把刑房得罪狠了。
“一會叫龐丁過來,讓他去管南監那幾個人,以后南監的任何事情,都要通過我才準辦。”
何仙崖答應后嘆了一口氣。
龐雨揉揉額頭道,“這境遇一定要改變才行,我們騰挪來騰挪去,都是在縣衙里面,衙役當到頭了也就是個班頭,這種圈子混久了,永遠在縣衙的層次上。”
何仙崖道,“二哥也可以去捐個吏目,日后可以升到典史去。以前還能升到縣丞主簿,如今舉人、監生積壓過多,難得有吏目可以升任雜官了。”
“上次說當了吏目便當不了知縣了,眼下的情形,吏目升到典史都要熬個二十年。要當個知縣最少也要舉人貢生方便些。”
“二哥的意思,咱們要弄個出身?”
“他們這個社那個社,都是些讀書人,最少也是個秀才,你得閑的時候去打聽一下,怎么謀得個讀書人身份,咱也去入個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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