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吏房,一個兵房,一個刑房。”
“你把他們名字寫下來。”楊爾銘臉色緋紅的看著那幾人的背影對龐雨道,“今晚帶三個可靠的快手來縣衙,走后門來,不得向外聲張。”
龐雨不知楊爾銘怎會突然叫自己帶人去,但看楊爾銘面色不善,心中大概猜到楊爾銘要做什么,口中低聲應道,“是。”
……
“大人,馬上三更了。”
龐雨站在三進的庭院,對黑暗中的楊知縣說道。
楊爾銘帶著童聲的嗓音說道,“那請龐班頭帶路。”
旁邊的門子遞過來一個燈籠,楊爾銘自己拿了一個。龐雨招呼一聲,身后徐愣子提起大燈籠當先往外衙走去,然后是阮勁,他們走在前面照亮了道路,然后才是龐雨陪著楊爾銘和幕友。
正門的門子開了門,一行人出了住宅區,來到了退思堂。楊爾銘在退思堂門前停頓片刻,拿起門上的鎖扣用力拉了兩下,確認是鎖好的之后,一行人繼續來到大堂。
楊爾銘從架閣庫的位置開始,挨著門一個一個的檢查過去。大堂的值房最多,很快便發現了禮房和刑房有一間門沒關,吏房和承發房有窗戶沒關嚴,。
大堂周圍一圈轉完之后,一行人又去了南監,南監門前掛著燈籠,大門倒是鎖得十分嚴實,但門房之中鼾聲如雷,楊爾銘探頭一看,里面的兩個牢子都在呼呼大睡,一根哨棍和一把腰刀就隨意的扔在地上。
龐雨借著昏暗的燈火,不時觀察楊爾銘的表情,這少年知縣上任之后似乎信心增加不少,比起剛在安慶府見到的時候,已經從容了很多。
楊爾銘對龐雨點點頭,龐雨一揮手,徐愣子和阮勁沖進門房,提起兩個門子各自幾個耳光扇過去。
“怎地了?誰他媽在打?哎呀…犯人跑出來啦,救命啊!”
龐雨聽那聲音,又是王大壯那小舅子張代文,自從上次沖突之后,龐雨便一路高升,后面也沒工夫理會這個牢子。
張代文和另外一個牢子被拖到門房外邊時,已經被抽得暈頭轉向,他們開始還以為是犯人跑出來了,等到看清楊爾銘的時候,才知道是知縣巡查,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南監里面執勤的牢子在里面聽到動靜,也探頭看了一番,見到這番景象,躲在門后不敢做聲。
“南監乃一縣重地,你們便是如此當值的。”楊爾銘背負著雙手轉向龐雨,“記下他兩人名字,留快班一人在此監督。”
龐雨立刻對阮勁道,“叫值房的人出來兩個。”
楊爾銘有些驚訝的問道,“怎地快班晚上還有人在縣衙?”
“大人明鑒,自從民亂之后快班便一直如此,縣衙晚間只有幾個門子看守,最近南監里面人犯眾多,堂尊又是初來乍到,小人怕有個閃失,便每晚安排三個快手值夜,此事曾告知孫先生,若夜間有時可備召喚。”
楊爾銘贊許的點點頭,因為南監離快手房也不遠,楊爾銘自己大步走去甬道驗證,果然里面有三個快手,雖然也是在睡覺,但楊爾銘卻絲毫沒有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