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壯丁趕上來,追著那幾人刺殺,前方不遠處有幾聲桐城口音的叫喊,幾人抵擋不住,有三人都被刺中倒地,最后一個人影嚎叫一聲,朝著城墻外跳了出去。
雖然沒有做多少動作,龐雨卻已汗流浹背,不敢放松警惕,一路走出了濃煙,見到外邊一群手執短矛的社兵,幾乎要委頓在地上。
周二舉著標槍等在外邊,見到是龐雨才放下標槍,帶著三隊的壯丁又進入煙霧,過了片刻后幾人拖著兩個人出來。
“有兩架梯子,都被屬下推倒了。”周二對用水洗臉的龐雨低聲道,“班頭,有兩個還活著。”
“帶去城樓。”龐雨狠狠道,“老子馬上就要審。”
……
向陽門城樓中,龐雨紅著眼睛坐在上首,何仙崖在他旁邊,面前擺了一個桌案。
“你們這些狗差才是賊,官賊!”一個紅衣少年嚎叫道,“主家欺壓我等家生子的時候,你們這些狗官差何時問過我死活,老子就是要殺光天下縉紳狗差。”
他滿身是血身中兩槍,眼神卻依然兇惡。
龐雨對周二道,“換另一個。”
周二將少年拖走,拖入另一個流寇,此人只是大腿中槍無法移動,精神看著尚可,他一一進來就朝著龐雨磕頭,只是大腿卷曲不了,顯得有些別扭。
龐雨知道此人容易交代,當下嚴肅的道,“你若是說得有用,可饒你不死。要是不老實交代,本班頭就要對你用刑。”
那人驚訝的看看龐雨,“小人交代,為何不交代。”
龐雨愣一愣,有些尷尬的干咳一聲后坐下來,“原籍何處?”
“山西陽城。”
“何時從賊。”
“前年,崇禎六年,小人不是要從賊,小人當時在外地跟人打架,被關在南監中,流寇來把人都放了,左右無處求活,便跟他們走了。”那人倒也沒有什么抵抗,沒有讓龐雨心中預備的酷刑發揮用處。
“跟隨哪個流寇頭子?”
“八大王,西營八大王張獻忠,我們都叫他老爺。”
原來是個名人,龐雨想起這人就在城外,不知是否就是黃旗下面那人,頗有點想去見見,不過見了也沒啥用處,當下繼續問道,“你們有多少人?”
“小人不知,八大王有十九個哨。”
“編制。”
“啥叫編制?”
“就是每哨下面多少人,還有什么將領之類的。”
“每哨有多有少,一哨有一個頭子叫將官,將官有兩個襄助的的,一個叫寶纛旗,一個叫高照。哨下邊是掌盤子、老管隊、管隊、長家。”
龐雨仔細聽著,卻沒聽到下文,抬頭對那流寇道,“長家下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