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錢掌柜慌忙回頭,只見方才兩伙吵鬧的客人已經往東邊去了,“那快追啊,還有一間房空著呢。”
等錢掌柜追過去之后,譚癩子捂著腦袋站了起來,周圍都是指著他嬉笑的人。
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口中低聲罵了一句,但不太敢大聲,因為錢掌柜沒走多遠,萬一聽到就麻煩了。
一路悶頭往外走,還有人偷空從上面用指頭彈他腦袋,譚癩子此時沒有士氣,只能回頭瞪了那些人一眼。
在嬉笑聲中,譚癩子總算離開了現場,暫時不會被打了,但晚飯還沒解決,還得去想法子。
正要去皖水那邊小碼頭,譚癩子突然停下來,方才那一眼中似乎有個畫面。
他猛地轉過頭來,只見一個打著八卦招的道士背影,正在往下游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不停的抬頭觀察城墻。
“晚飯沒準是這。”譚癩子呆了片刻,打起精神跟了過去。
……
“是盛唐渡一個牙行發覺的,這名游方道士沿途并不忙于問人算命,在盛唐門、萬億倉等處反復游走,眼神也不在行人身上,卻一直在查看城墻,去了水營駐地之后才返回城內。”
城北集賢門城樓的女墻邊,龐雨剛放下遠鏡,心情也放松了許多,因為計算時間的話,流寇探子應該很快要趕往廬州,此時發現諜探蹤跡非常及時。
他看著眼前的江帆問道:“坐探的位置也是那牙行跟蹤到的?”
“正是,就住在集賢門內打銅巷,該戶中還有另一人行跡可疑,應當便是與道士同來的伴當。坐探則是懷寧本地人,以前在城中販賣魚貨,大約前年與其他魚販起了沖突,被破了家財,不知何時與流寇勾結。”
龐雨嘆口氣,此時社會矛盾尖銳,每個地方都會有許多對現實不滿的人,甚至很多走投無路的人,只要流寇稍微花點心思和錢財,就不難找到內應。
“嚴密監視兩人行蹤,那個牙行一類的人,在市井間混跡久的,干這些事情比我那守備營合適,若是沒有大惡,漕幫不妨雇一些。”
“但此人……此人形象特別,讓人過目難忘,恐怕不適于這類追蹤之事。”
龐雨笑笑道,“并非說一定要雇他,本官意思是各種人都可用其長處。”
“小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