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臺。”“做生意的船就把炮臺打下來了”龐雨摸摸下巴,“澳門紅夷盤踞已久,能在海邊站穩腳跟,跟廣東官場必定頗多利益糾葛,恐怕是壟斷了廣東海貿的貨品轉運
,英夷萬里之外,遠道而來就想繞過他們,自然討不了好,這些紅夷辦事還是喜歡蠻干。”
“這個”何仙崖小心的問道,“那英夷萬里之外,二哥你怎生會寫紅毛夷的字的,難道真的有個白胡子神仙”
龐雨哼哼一笑,“自然是真的,本官是神仙點化的,就沒有本官不會的。”
何仙崖呆了呆,龐雨又低聲問道,“去了澳門正好,你有沒有交代張雙畏跟佛郎機人也要聯絡。”“都按大人交代的說了,張雙畏做了多年生意的,想來知道隨機應變,屬下以前只以為紅夷便是紅夷,此番才知這紅毛夷分作好多國,光福建外海便有兩三國來的
,廣東外海就是佛郎機,南陽又是一國,現下又來了英夷。”
“紅夷的國既多也小,他們互相之間也有嫌隙,咱們正可利用。”這時門頁開了,龐雨連忙停止說話,門子引著幾人進了門,一名幕友過來迎接龐雨,兩人便走邊交談,幕友雖說的官話,但口音與江南地區不同,龐雨需要仔細
聽。
雖然已是晚間,但府衙中鬧哄哄的,許多人在忙著搬運家什,各處空地上擺放著各種雜物,確實是起居都尚未安頓好。
熊文燦安排在二堂見面,龐雨今日已見過一次,他仍按慣例跪拜,或許是禮物送得不錯,熊文燦口氣溫和的道,“請起,給龐將軍看座。”
“謝過大人。”龐雨又對幕友躬躬身,才在椅角坐下,抬頭看了一眼熊文燦。
這位五省總理大約五十多歲了,須發都花白了,但整個人保養得還不錯,在路上走了兩個月之后,也未見多少風塵之色。
熊文燦抬頭看了一眼窗戶道,“聽聞這玻璃窗戶是龐將軍安排人所制,精巧不遜于紅夷,本官午后來時,書屋之中清輝滿室,龐將軍費心了。”“末將是想著大人批閱文書甚多,光照好些不傷眼,大人自南國不辭辛勞,為國千里赴戎機,安慶久遭寇難,正期盼大人這般的能臣救民于倒懸,末將做些微末小
事,與大人的高風亮節相比不值一提,不過是代安慶百姓略表心意。”
熊文燦微微點頭,“老夫來時得知,龐將軍是安慶桐城人,倒跟本官一位同年是同鄉。”
“是左先生,跟大人同是萬歷三十五年進士。”
熊文燦一愣后呵呵笑道,“難為龐將軍知道,老夫一直想拜祭左大人苦無時機,過幾日本官要巡查安慶防剿各項,桐城也是要去的。”龐雨恭敬的道,“末將其實一直是以左公和大人這般人物為自身楷模,想讀書走科舉之路,只是時局動蕩,最后不得不棄筆從戎,雖是不得已,但畢竟是生平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