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鋮擺擺手,“只要有為民之心,復起不復起倒不要緊了。”
“阮先生高風亮節,終有一日會為天下所知。”阮大鋮又望了一眼中江樓,眼神頗有些復雜,龐雨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懷念叔祖,還是懷念阮家其他某人,過了片刻后阮大鋮終于轉回頭,他低聲對龐雨道,“有件
事差點忘記跟龐小友說了,方孔炤已經復起,任南京尚寶司卿,正五品的官,不枉費他多年的辛苦。”
龐雨恍然,大概是這個消息刺激了阮大鋮,方孔炤和阮大鋮是同鄉又是同齡人,方孔炤的復起顯然輕易得多,而阮大鋮的復起仍然遙遙無期。阮大鋮沒有多解釋,與龐雨拱手作別,吳昌時等到阮大鋮到了跳板,先扶了阮大鋮上跳板,自己才隨后登船。船工撐起竹篙,擺著漕船緩緩離岸,接著升起船帆
,順著江流逐漸遠去。
“二哥,阮大鋮若是真心替咱們辦事,那百順堂的股一點也不虧。”“在看人這方面,你還是要相信我的眼光的。”龐雨轉頭看看何仙崖,停了片刻之后道,“三弟,原本我打算將你外放做官,但安慶的形勢眼下有些變化,我要
隨熊大人剿寇,安慶根本之地,沒個自己人看著我不放心,想先聽聽三弟的意思。”
何仙崖趕緊站好,“但聽大人安排。”“熊大人事辦得快,兵部已經同意在蕪湖設守備一員,地方武官由應天巡撫舉薦,張國維應會給咱們守備營的人,蕪湖此地對我甚為要緊,照理便該是三弟去開鎮
一方,但安慶便沒了信得過的人。我想三弟幫著看顧安慶,就是還要再委屈你些時日。”“二哥是哪里話,小人原本只是個幫閑,現下的一切都是二哥給的,凡是用得著小人的,哪里都是一樣,只要二哥一路青云,我這個三弟自然水漲船高,終歸二哥
才是根本。”
龐雨哈哈笑了兩聲,對著何仙崖點頭道,“那就請三弟留守安慶,幫我把這些家當看顧好。”
“二哥放心,小人理會得。”龐雨又打量了一下何仙崖,兩年前他雖然識字又有頭腦,但買不起編制,只能當個幫閑,如果不是那一棒,現在肯定還在跟著焦國柞,為了一個比較錢糧的差事
打爛腦袋,誰要是說他能當副將衙署的承發房司隸,半個衙門都要笑掉大牙。
但實際上除了在時報社有點敷衍外,何仙崖在各個崗位上都干得很好,即便是現在的承發房,也整理得煥然一新。
“三弟可知桐城那邊的故舊最近如何”何仙崖遲疑了一下,許多桐城縣衙的人想要投靠龐雨,都找到他的路子上,龐雨問的這句話似乎有多重意思,可能是給他一種變相的補償,也可能是一種警告,
或者兼而有之。他看看龐雨臉色道,“唐為民和阮勁都來過安慶,也是宿松大捷后,他們有個投靠之心,想從小人這里尋個面見大人的機會,小人告訴他們等大人回桐城時看有否
空閑。”
龐雨嗯了一聲道,“所謂故舊,就是咱們都了解他們,所以有些人可以用,有些人可以再等等,以你對阮勁的了解,你覺得他適合干點什么”何仙崖埋著頭考慮片刻道,“江帆管著暗哨司,但都在江南辦事,安慶本地反而無人主持,此番大人去湖廣剿賊時間恐怕不斷,安慶還需有人主理暗哨司。阮勁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