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登萬道聲謝,放心的躺了回去。
小廝徑自提了凈盆出去,到了糞桶處一股腦倒進去,他并未去清洗凈盆,把手在腰上搓了幾下之后,轉身來到另一屋中。
屋里面擺了幾個壇子,小廝仔細看了上面的標記后,抱起匆匆到了外間,那里有個麻子臉坐在屋中。
小廝恭敬的對他道,“按我家師父吩咐的,銀子已結清,林登萬的丸和勢都在里面了,還有凈身的約書,老爺驗過便可拿走了。”麻子揭開蓋子,伸出兩個指頭進去,小心的夾起約書,生怕碰到罐子上任何東西,接著另一手也用兩個指頭翻開約書,這約書就像是證明,來確定那些割下來的
東西是誰的。
麻子稍稍看后立刻扔回了罐內,他并不忙著接過壇子,眼睛翻起來看著小廝,“你可還問到什么。”“這姓林的他爹死后,家中房子田土被同族的債主收去,現下家中沒地沒糧,幾兄弟連族里名冊都上不去,他讀過書覺得干粗活丟臉,這才來的京里,兩個弟弟便在附近幾個村做活吃雜飯,他最掛念的是七歲的那個小弟弟,名字叫林登百。族里有些家缺勞力,想把這兩弟弟過繼過去,他最怕的事就是這一脈斷了香火,想
著靠著進宮去,看能不能得些權勢,再把他這一家立起來。”
那麻子面無表情的聽了,騰出一只手摸出一塊銀子,“有勞。”
小廝左右看看無人,飛快的接了恭敬的道,“老爺以后有事吩咐。”
“未凈身的分在兩處刀兒匠那里凈身,皇城周遭寺廟無名白好找,只是都不識字,大多奸猾膽小,家在外地難以查證其牽絆,其中可用的委實不多,但勉強也選出幾個。只是這些人要一齊進宮去,恐怕還不是太容易,今年不是大招,這事不敢張揚,不能靠馮銓阮大鋮,只能走些偏僻路子,要花銀子是其次,恐怕辦不了這
許多,只能陸續的進。”注1崇禎朝大招太監共三次,每次一萬人。
江帆抬眼看著張麻子,“你覺著先送誰入宮去。”張麻子低頭想了想,“林登萬能識字算數,說話得體不乖張,交代給我們的底細雖不全是真的,但大體切實,還算是老實,應是最合適的。將養時習練一下,那些東西能學得快,這人最大的期望,是盼著靠兄弟傳遞香火,也盼著自己能帶全骨血還鄉,可在此處拿捏。只是力氣差些,剛進宮去免不得干粗活,不知他熬不熬
得過去。”“心中期盼多才好掌控,確實也要識字的更好用,他養的這兩月,教他情報識別、傳遞,再教些速記開鎖之類,應當便夠了。”江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那就是
他了,養好便先送進宮去。”
張麻子應了又道,“他家那兩個弟弟,要不要先帶走。”“暫且不必,龐大人說過,有價值的才投資,帶走兩個人就要花銀子養著,現下只是咱們猜估他合適,進宮去看辦差才看得出是否真有能耐。”江帆輕松的道,“
他不是擔心兩個弟弟被別支過繼走了,讓這兩人留在老家,這壓力便一直都在,他為咱們辦事情才不敢松懈。”
“下官明白了。”“以后在外辦事,稱呼里面都不要帶官職。這次京中新募的眼線,都不得告知是給安慶營做事,這里是京師,一個武官在皇城里布設耳目,泄露出去是殺頭的大罪
。”
“他們若是問起來主家是誰”“這不是他們該問的。”江帆理所當然的道,“暗哨司的規矩便是這樣,他們有好處拿,拿了只管辦差,到了該他們知道時自然便知道。這些事也不要讓阮大鋮知
道,他畢竟不是自家人。”
“小人沒說與他知。”麻子又想起一事道,“方才阮大鋮過來說,跟董心葵那邊談得順遂,順便打聽到一件或與龐大人有關的事。”
“龐大人有關的何事”“湖廣巡撫余應桂被罷官了。”tercss"cear",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