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倌一點都不猶豫的道,“大人說的是。”“它又不明白事理,這般到處走來走去的下蛋,今天去楊家下,明天去張家下,后天或許去了王家下,不免弄得屯堡里面糾葛四起,定然壞了民風,十分的不妥,譚爺我思慮再三。”譚癩子一時遲疑起來,,似乎是在處理一樁極度錯綜復雜的大桉,過了一會終于道,“那只惹事的雞還是放在我這里穩妥,如此墩戶間便少了
許多紛爭。”
“大人體諒百姓,小人感佩。下一件堡中糾葛是五旗和四旗群毆之事,是因兩旗之間有一處破磚房,兩家都在給旗總建磚房,為了那些磚塊起了爭斗。”
“幾百人怎么如此多事,旗總建什么磚房,新來的書手還住著泥胚房呢那書手叫什么來著”
“許由原,說是原來分派在騎兵哪個局里的文書官,在湖廣路上老是生病跟不上隊,辦事又不得力,文書隊那里考績不好,此次回來便發派來了墩堡。”
“這不叫發派,到咱們墩堡那是高就。咱們還是說那些磚,那破磚房既是在五旗和四旗中間,那就兩家都不歸,都是墩堡的,他們有什么好爭的。”蔣倌聽了馬上道,“這根就在那些磚上,為免兩旗爭執,還是搬來大人這里妥當。正好大人的住所還未修建,總住在直房中也不是個事。墩長大人以后定會高升,
娶來的夫人定是大家閨秀,住處絕對不能馬虎了。”“蔣副墩長說話辦事的能耐便是比其他旗總要高,要說這住在住處本就不妥,人來人往的是吧,你方才都說了,以后本墩長成親了怎辦,媳婦就住在這公房里面不成等這住的瓦房建好,本官打算把我娘接來住些時日,好生孝敬她。”譚癩子回到躺椅上,臉上滿是向往的神情,過了片刻后道,“把爹也接來,若是我哥要來
看看,也是可以的,還有那些漕幫的同僚也是要來的,要是連個磚瓦房都沒有,人家要說咱們二號墩堡寒磣。”
“墩長大人的住處絕不能寒磣,小人一定讓那些墩戶仔細修建,墻一定要用磚墻,上面用青瓦,外面加個院墻也是要的。”
譚癩子哈哈大笑好一會,等停下來又看著蔣倌,“讓你當這副墩長最是合適,堡中沒有其他糾葛了吧。”“堡中糾葛便是這幾件,下來還是分田的事,,房說今年內要把田都分到各家,是龐大人的命令,年底前必須分完,除去前面分下的,咱們墩堡的田還有四千多畝,四千多畝里面,還有上田一千三百畝,中田一千九百畝,種魚田三百七十畝,其余都是下田,下田又都在幾處地方,若是按戶分去,那一戶便都是下田,若是
配著來分,便又零散得緊不好耕作,還要請墩長大人拿個章程。”譚癩子對農事一竅不通,但幾種田還是知道的,想想之后道,“本墩長當牙行的時候啊,就知道一件事,懂米豆的去當米豆牙行就是賣得多,懂竹木的去賣漆器就
不成,賣人的去賣竹木就更不成,得看他們擅長干啥,墩戶會養魚的就分下種魚田,他要十畝種魚田都成。”
“那交糧時他就沒米豆可交”“那些要吃魚墩戶的自然會拿糧跟他換,魚多了他得找地方賣,外邊也有那許多想來收米豆賣百貨的,咱們堡里面找處地方建個集市,都收他們牙錢。”譚癩子一時興奮,站起身到處走動,“譚爺我以前當牙行就是管買賣的,你滿安慶問問去,那盛唐渡上的譚牙誰惹得起,龐大人也是聽了我名聲,非要讓進漕幫來,說是才好在盛唐渡上立足,譚爺我想著能幫就幫一下,后來那流寇來了,龐大人要在和州打探,漕幫無人敢去,譚爺我說不怕,頭掉了碗口大的疤,這去了便立下大功
,救下無數人來,龐大人才叫我來管這墩堡。便是知道我的能耐,等到集市建好,咱們把一號墩堡的買賣也做了,你可記住這牙錢是不交戶房的。”
蔣倌愣了片刻終于反應過來道,“小人明白了,到時候都是大人的。”譚癩子咳嗽一聲,“也不能那么說么,你明白就好,外邊想來買賣米豆你先別應承,看看誰家給得合適,咱們就讓他們來,上次府城來的那糧店,倒也明事理,就
是掌柜怎生是個北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