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究竟是合兵好還是分兵好”“總監先是手書阻我夜襲,次又調散我軍,若是如此協力,便不如分兵的好,但各部歸屬務要明白,不可模棱兩可。軍國之事不容兒戲,盧某一肩擔著這勝敗之責,一日不戰,流言四起,建奴入關已三十余日,官兵未嘗一大戰,朝野物議洶洶,言稱東虜逗留京北便為待撫,不戰誰之過本兵究竟是要戰還是要和,不妨與
盧某直言,若是終究要和,就休要拉扯盧某在此泥沼之中。”“非是某要拉著老公祖留此泥潭之中,吳阿衡被圍墻子嶺之時,某便上疏皇上,自請督師薊鎮,而以老公祖代本兵之位留駐中樞。皇上便未予準允,今老公祖為脫
此泥沼而,舉薦陳新甲代援督之責,你我皆知,陳新甲果真知兵否建斗勿要故作糊涂,為了自個脫身而去,京畿之地千萬百姓身家性命,便托付與他”
盧象升瞪著楊嗣昌片刻,“陳新甲亦主撫,何需知兵正可與本兵相得益彰。”
楊嗣昌臉上抽動兩下,“楊某從無主撫之說。”
盧象升猛地走近一步,“從無主撫之說,那周元忠是誰派去沈陽的”楊嗣昌臉色發紅,面有怒色的看著盧象升,“周元忠乃方一藻所派,市井愚夫傳言非要拉扯楊某,如照此說,今春宣邊講市,你轉送番書一份,難道亦是通敵之證
那黃道周所言,邊臣朝風暮鶴,幾易鹿馬之形,豈特指陳新甲,你不在此局中不成”盧象升聲色俱厲道,“盧某是否在此局中,本兵心知肚明,城下之盟春秋之恥,本兵不知之乎,更當知能戰方能和,建奴幾番入邊,皆是無求不得,全身而退,如
此何言和局盧某帶兵至京幾番欲戰,若輩橫加阻攔,是何居心為一和議,連誤國封疆也顧不得了”“黃道周、楊廷麟彈劾楊某是不忠不孝小人,郭景昌更上本呈請皇上,立誅嗣昌以正其誤國之罪,此等長安議者不知兵,說這等話便罷了,今日老公祖也以為楊某
誤國。”楊嗣昌猛地站起一拍桌子,“建斗也不必上本請旨了,左右尚方劍在手,現下便斬了楊某這誤國的頭去”
盧象升也猛拍桌案,“尚方劍先繞自家頸下過,如未能滅奴,正未易以加人。若舍戰言撫,養禍辱國,非某所能知也”
兩人臉色通紅,在帳中斗雞般對視,兩人再門口的親兵聽到動靜,都探頭來看了一眼,接著一個幕友過來將帳簾放下。楊嗣昌喘息片刻,臉上的紅色漸漸褪去,他又看了盧象升兩眼,又緩緩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良久之后嘆口氣道,“某何嘗愿阻你大剿,然則援兵大集,京師可用之兵就總督總監兩支而已,就靠這兩支兵護佑京陵,若堂堂正正與之野戰,一旦敗滅則天下震動,恰中其狡計,快其毒心,平臺召對之時,皇上叮囑你務求萬全,
也是這個意思。眼下之計唯有乘夜逼營,待建奴師老兵疲,自然出邊去。”盧象升怒氣未消,但語調稍稍平緩,“盧某贊同乘夜逼營,但本兵前令多用舍命窮人,則全無道理,夜戰必用精悍之兵方能有成效。且今日夜襲,明日他必有備
,豈能一用再用,要阻奴深入,仍需簡練勁兵大張伐撻,非得大挫建奴一兩陣不可。”
楊嗣昌口氣已回歸溫和,“建斗務必慎重,京畿之地兵馬錢糧實止此數,京師動搖則天下震蕩,萬不可因流言逼迫而輕率一擲。”盧象升閉目片刻之后道,“盧某叨承劍印,長安口舌如刀,倘唯唯從議,袁崇煥之禍立至,縱然未喪師又如何,屆時既未能盡孝,亦未能報國,忠孝兩失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