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行的騎兵到達何處”“天黑前收到回報,已過三十里鋪,途中未遇建奴或他部官兵,收到戴家灣出現不明騎兵后,屬下按大人的命令,傳令該部今晚趕到銅城驛布防,截斷驛路通行,
以防南邊出現建奴,估計要到明日早上才有回話。”龐雨沉吟片刻,他們此前預計建奴進攻的邊界是在博平、茌平至長清一線,只要從茌平往南,就離開了建奴進攻鋒面,待建奴前鋒大軍過去,就可以攻擊他們虛
弱的行軍隊列,所以安慶營駐守的位置要避開鋒銳,又不要距離太遠。
但建奴進攻遠他們他們預計的快,寬度也可能更大,館陶一路肯定會指向東昌府,從東昌府往東兩條路,從城北繞過就是前往茌平,從城南繞過就是前往東阿。
在游騎兵偵察范圍之外,還可能有大名府方向,這一路清軍就會繞得更遠。
此時清軍已經已經知道有一支明軍在他們前進方向上,但還不能確定安慶營的位置。
如果明天清軍繼續推進,天黑前他們會大致確定安慶營的方位。
從龐雨收到的賈莊一戰經過看,清軍的機動力和組織程度都很高,一旦確定了安慶營的位置,他們是有能力快速包圍的。
如果明天強行軍,步兵可以一天內行軍九十里到達銅城驛,就脫離茌平這條道路,但這會極大消耗親兵司的體力,對后面作戰不利,而且不可持續。此時顏觀走進帳內,他先觀望了一下帳內氣氛,隨即走到龐雨身邊道,“接到安慶楊司吏急報,史道臺接兵部部咨,抽調兵馬赴徐州駐防,嚴防建奴繼續南逞。史
道臺即調新勇營、軍勇營赴援徐州,周二請示楊司吏后,以糧草不足未奉調,史道臺隨即改調吳淞營赴徐州,不知還會否調動其他營伍。”
“他調那么多兵干嘛。”龐雨接過急報匆匆看過,又遞給了旁邊的涂典吏。涂典吏皺眉道,“史道臺要到徐州,就帶陳于王就行了,許自強那點兵也就能打打流寇,留在安慶守城正合適,帶來徐州就是空耗糧食,反倒把安慶的防御都空了
。北面英霍山中還有流寇盤踞,桐城的鄉兵可以守城,潛山、太湖、宿松無城可守,鄉兵剛完成基礎訓練,甲仗尚未配備齊全,是守不住的。”陳如烈突然一拍桌子,“兵部打你媽的什么仗,現在才調南直隸的兵,等走到徐州都二三月了,韃子早就出邊了,就算韃子要南下徐州,一月也過徐州還等到他
們趕來么,他們以為一個部咨發出來,明日兵馬便就位了不成”
吳達財見陳如烈情緒激烈,趕緊站起身來,軍中開會經常拍桌子吵架,軍官互相罵娘也不稀奇,包括龐雨在的時候也如此,但文書官有責任維持基本的體統。
好在陳如烈沒有繼續,龐雨也沒有不快的表示,吳達財觀察片刻又坐了回去。龐雨也沒有其他辦法,他手下的兵馬大多投入了湖廣,湖廣是大江商業計劃中重要一環,沒有湖廣一切就成了無根之木,此前收到的塘報,姚動山帶領的兵馬已
經全部離開安慶,分批前往漢水沿線,這些軍隊不可能調回安慶。此前安慶還有一些援剿兵馬,比如許自強的吳淞營,這些兵馬野戰不行,但能守城,周二這一支就可以作為機動兵力,現在抽調一空,周二的兵力連守縣城都不
夠。
龐雨倒不全埋怨史可法,兵部調他去徐州,總還得帶些聽令的兵馬,但如此一來,安慶的防務就四處漏風,而安慶才是龐雨的根基,現在也處于危險之中。
顏觀湊到龐雨耳邊低聲道,“陪著兵部差官的人打聽明白了,史道臺、朱軍門都向兵部上報了我營勤王之事,兵部的部咨命令我營和山東總兵倪寵赴援濟南。”龐雨愕然轉向顏觀,兵部此時調兵去濟南,說明兵部此前也判斷建奴有可能折向山東,從送信去徐州可以判定,兵部此前根本就不知道奇兵營的位置,卻從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