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真夷的身體明顯轉向了自己,楊光第忍不住抬頭看去,那清軍正好也看過來,眼神中滿是驚疑。
兩人的眼神僵持了瞬間,氣氛如同凝固一般,楊光第連呼吸和心跳都感受不到,終于那清軍的嘴一張。楊光第顧不得多想,身體猛地一轉,手中小刀從舊外袍下穿出,一刀扎進那真夷的腰肋,推車的游騎兵撲過來死死勒住了清軍脖子,真夷嘴巴大張,沒能大喊出
來,只能發出荷荷的聲響。
滿達兒斜朝著這個方向,見狀一把摟住搶布的那名蒙人,高聲叫罵著朝著隊列中拖來,那蒙人只以為是滿達兒要打他,一邊亂蹬還一邊回罵。
外面圍觀的那些百姓,注意力都在吵鬧的滿達兒身上,看到兩人突然動手,嚇得往后面退去,還發出了幾聲驚叫。
楊光第附近的游騎兵圍攏過來,擋住了外面的視線,旗總將那蒙人的脖子也勒住,一把短刀捅了進去,蒙人此時才驚恐萬狀,在人群中激烈的扭動。一切悄無聲息,楊光第死死貼在那真夷的身邊,左手的短刀還在對方腰肋上,溫暖的液體沿手背流動,又順動,又順著手腕一直淌到了手肘,浸透棉衣后滴落在路面的石
板上。
真夷腰部的棉衣被鮮血染紅,他仍抖動著,推車那游騎兵的腦袋就貼在另外一側,死死勒住了真夷的脖子,真夷大張的嘴巴里面已經發不出聲息。楊光第腦袋偏轉過來,緊張的在四周掃視,附近都是游騎兵的身影,他們擋住了外邊的視線,旗總的身影在滿達兒那里,剛把蒙人的脖子使勁扭往一個方向,楊
光第聽到了輕微的卡擦聲。透過騎兵的縫隙,秦九澤用力推動車輪,跟兩個清軍一起將車輪推出了車轍印,馬車終于開始緩緩離開。趕馬的清軍牽著韁繩,帶著馬匹往路面右側走去,逐漸
讓開了營門位置。敞開的北門逐漸展現在面前,從前方兩名騎兵的側面,楊光第能看到演武場內的帳篷,還有門前的十多名清軍,有兩人似乎留意到了這邊的混亂,正在偏頭張望
,作勢要走過來。
面前的真夷軟了下去,血水仍在手上流動,楊光第喘口氣,才感覺到右手又傳來灼痛,趕緊把火繩松開一圈。
滿達兒此時從地上站起身來,滿手都是紅色的血跡。
“拿武器”
旗總的聲音傳來,楊光第和推車游騎兵都松了手,那真夷兩眼圓睜,身體被擠在人叢中,癱軟著卻一時倒不下去。楊光第伸出鮮紅的左手,伸手掀開紅色棉被,腰刀和黑色的魯密銃安靜的躺在車架上,推車的游騎兵先拿了標槍,旗總也來到車架旁,取了一根刀棍拿在手中,
滿達兒神態猙獰,轉身往坐騎走去
后方的炮兵將火炮取下,開始裝填引藥,填藥的銅壺口撞擊在火門上,發出當當的輕微聲響。
前面的隊列動了,滿達兒坐在馬上打頭直往營門而去,楊光第取了魯密銃,把火繩舉在面前吹了一口,火星很小但楊光第心頭突然不緊張了,手一點都不發抖。
將火繩再吹了一口,亮點開始大了,他穩穩的把火繩夾在龍頭上,隨著隊列向前走動。最后那一輛馬車咕嚕嚕的從隊伍旁邊經過,趕車的蒙人路過時還往人群中看了看,見到了隊列中有人手執兵器,似乎也發現有點不妥,但一時沒有弄明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