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第低聲道,“秦叔,那在哪里”
秦九澤沒有回應,四人蹲在樹干后,各自小心的觀察著,楊光第探頭出去,在晨曦中掃視那片模糊的山林。
牤牛山上斑駁的樹木枝干在白色的雪地中交錯,晨曦的微光正從東方亮起,穿過這片空寂的樹林,林間連一片雪花都沒有飄動。
耳邊傳來旗總嗬嗬的艱難呼吸聲呼吸聲,雖然還在寒夜,楊光第的額頭卻已經冒出冷汗,在他的的眼中,這片山林危機四伏,不知從何處就會飛出一支奪命的箭來。
楊光第朝著秦九澤那邊低聲喊道,“秦叔,怎么和他打”
“不要慌,先找著他在何處。”
秦九澤蹲在地上,安靜的觀察著山林,楊光第知道那箭法奇準,確實不能冒失,否則再多一個傷員,他們五人就很難繼續逃脫。
但是不解決這個,他們根本就無法離開牤牛山,天亮之后驛路上清軍往來,這個很容易就能招來援軍,到時同樣全軍覆滅。
現在首要是要確定那的位置,否則無法發揮人數優勢,秦九澤也是在觀察那的位置。
正在焦慮間,楊光第突然抬起頭,他朝著秦九澤道,“秦叔,這是如何來的”
“自然是騎馬來的。”秦九澤說到此處停下來看向楊光第,“馬定是留在靠驛路一邊,他的馬死了一匹,只剩下這一匹。”滿達兒和標槍游騎都看過來,他們都知道秦九澤說的意思,馬匹雖然多,但每個騎手都有自己固定的坐騎,如果只是騎乘區別不大,但用于作戰就全然不同了,
一般都是長期磨煉出來默契,只需要輕微動作就能體會騎手的心意,不是短時間能取代的,沒有哪個騎手愿意輕易換馬。這個有雙馬,楊光第親眼看過,空馬甚至不需要牽著,就能自行跟隨,現在他雙馬已經損失一匹,無論剩下的
是哪一匹,對他都極為珍貴,絕非尋常戰馬能
代替的。
楊光第爬到旗總身邊,摸到了他鞓帶上的飛斧,一把抽了出來,又取了旗總的腰刀,將自己重新武裝起來。
“看到地方一起上。”秦九澤俯下身體,對楊光第做個手勢,示意他往左,滿達兒則往右潛去。楊光第低頭看看旗總,旗總艱難的呼吸著,但仍鼓勵的微微點頭,楊光第拍拍旗總的肩膀,低下身子往左走了幾步,等待那暴露后一起圍攻,只要湊到跟前
,就算那是清軍的前鋒兵,也不可能同時應付四名游騎兵的拼死攻擊。
幾人準備完畢,秦九澤開口用蒙語高聲說了兩句,右側的滿達兒應了一聲。楊光第知道他們說的內容,是要去尋那的坐騎,因為這山林中枝丫密集,馬匹怕傷頭眼,不可能進入林中,肯定在不遠的山林邊緣,他們怕那聽不懂漢
語,專門用蒙語對話,逼迫那現身。
林中安靜片刻,突然嘣一聲響,一支箭穿過樹林,刮動沿途樹枝上的雪粉紛飛,穿出林間后直飛向其中一匹坐騎的肩胛,馬慘嘶一聲,扭頭朝著西面原野跑了。這個方才顯然是打算困住幾個游騎兵,剿滅他們之后俘獲兩匹戰馬,現在則改變了計劃,將他們的戰馬射傷或趕走,這樣幾個游騎兵步行也跑不遠,他就可
以回去帶走自己的戰馬,天亮后繼續追殺。
晨曦的微光中,楊光第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只聽秦九澤的聲音大喊道,“上”四人同時從樹后閃出,楊光第踏著林間的積雪朝那黑影急奔,右側傳來弓弦震動聲,前方的身影晃動一下,然后又停頓下來,楊光第跑動中完全看不清楚,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