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泰領著阿禮哈超哈、巴牙喇去了北岸,就是哨戒武清蠻子,正黃旗來的是梅勒章京巴布海,只帶了兩百甲兵,又旗下蒙古三百,戶下人五百,已在南側就位。”
杜度面無表情的聽著,正在跟他匯報的是鑲紅旗固山額真葉臣,費揚古去了對面村口外督促,杜度本身屬于鑲紅旗,所以鑲紅旗的固山額真葉臣就成了他的副手。
譚泰是正黃旗固山額真,雖然不是貝勒,但也是議政大臣,更是皇太極的心腹,他并不懼怕杜度這個主帥。昨天分派任務的時候安排正黃旗應付明軍騎兵,譚泰就帶走了所有巴牙喇,明顯是不愿將精銳投入攻堅戰。
昨天來襲擾的明軍騎兵眾多,要靠正黃旗應付,所以即便譚泰對進攻村莊敷衍,杜度也不便多說什么。正黃旗的進攻位置在南側,那邊有許多洼地和田埂,能推進的范圍不多,這單人數大略也夠用。
“艾席禮自己來的,跟著費揚古貝子攻西邊。”
葉臣說完便沒有繼續,杜度和他都是鑲紅旗的,自己這個旗的部署很清楚,剩下的是正紅旗,不用說是進攻的主力,鑲紅旗和正紅旗一部攻擊東面村口,鑲藍旗和剩余正紅旗進攻西面村口。
雖然這伙明軍逃走的可能不大,但仍留下了正北方向,而主要攻擊方向還是兩個村口,擔任主攻的還是正紅旗。
杜度屬于地位低下的貝勒,只有一個臨時統帥的名義,他沒有岳托的地位和威望,能做的就是讓四個旗都來。這次不像賈莊時攻打宣大軍,擊潰宣大之后可以放心搶掠,那是整個右翼的事,現在只是攔住了正紅旗,雖然勉強都調來了,但各旗心中有自己的打算也是難免的,尤其是臨近出邊,有了搶來的錢糧子女,馬上可以過一年好日子,誰也不愿去攻堅丟了性命。
臨出發的時候,皇太極要求清軍不得攻擊堅城,但面前這個村子很難歸到堅城里面去,若是放過不打,正紅旗損失慘重,杜雷回去到代善那里告一狀,這位二貝勒地位很高,對人又比較苛刻,杜度也怕無法交代,所以這個莊子還是需要打得。
杜度能夠清楚的觀察王莊的防御,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北方村莊,邊緣位置因為要防賊,有部分修建有土坯墻,這伙明軍主要依托房屋和土墻構建防線。
官道上三十步內被挖開三條壕溝,大概因為土地堅硬的緣故,每一條都不深,但把道路挖斷了,如果盾車要通過,就需要填平。
繞著村子的邊緣,以那些土坯墻和房屋為主題,用糧袋壘起了連綿的墻壘。墻壘前方的地面上扎滿了木樁,不知道下面埋了多深,木樁前方則是破爛的車架,輪子基本都被砸爛了,就那么癱在地上,形成了一道車架組成的障礙。
他旁邊的葉臣更憂慮,因為他昨天來時看到的情景,與現在是完全不同的,這支明軍人數不多,一個晚上能干這么多事情,說明組織程度非常高。一晚上的時間,這個小村子的外圍變了一番模樣,東村口前面的墻壘也加長了,多出了幾個缺口,但沒看到有炮。
“賀成功,他們的炮可能打得動盾車?”
杜度問的是旁邊一個將官,賀成功是天佑軍的梅勒章京,基本相當于明軍的副將,隨著孔有德在登州叛亂,隨后在明軍攻擊下過海投靠了清軍,身邊另外一個曾川空則是耿仲明的副將。登州軍隊曾接受弗朗機教官訓練,他們的炮手在整個明軍中都可以算專家,特別是在紅夷炮的制造和使用上,邊軍中只有遼鎮能與他們相比。
“回主子問話,若是用心做的盾車擋得住,這些盾車昨晚趕出來的,怕是擋不住。”賀成功先把話說得十分靈活,然后才又道,“南蠻子這炮未曾見過,但其炮管既小又薄,必不是西洋炮,打放出來也無甚準頭,只要盾車多也是不怕他的。”
葉臣看向賀成功,“那你們這炮呢,可能打塌他墻屋。”
“回葉臣主子話,這將軍炮更無甚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