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隱偏頭看看他,“商量什么。”
“我多賠你些銀子,撞船的事你不要跟汪先生提及。”
“我今日才認識你,與汪先生卻相識已久,我定然會提醒他,要小心結交你這智、信、仁、勇、嚴的將軍。”
龐雨嚴肅的道,“卻不是為我自己,說了對汪先生不好。”
“小女覺得定然是將軍欠了汪先生不少銀子,怕汪先生得知此等行跡,但還是想聽龐兄說說看。”
龐雨小心的道,“我欠的銀子多了,唯獨不欠他的,是汪先生正遇到一件為難事,涉及他的身家性命,只能靠我幫忙,方才我已經答應幫他了,若是你告訴他這事,他或許以為我不可靠,到時想來想去亂了方寸,最后害了他性命。”
柳隱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龐雨指指自己,“你想想我是干什么的,剛剛殺了奴酋回來,天下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辦,若不是汪先生有大事,我一天也不會來浙江耽擱。”
此時汪然明越走越近,龐雨滿臉誠懇看著柳隱,柳隱看了他半晌,突然噗呲一笑。
“姑娘可是答應了?”
柳隱卻盯著他笑笑道,“有鑒龐兄過往劣跡,小女原本是不信的,但將軍方才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小女又有點信了,待我想想才答復將軍。”
此時汪然明走到近處,聽到將軍二字,以為龐雨已經告訴柳隱身份,當下便直接道,“汪某已安排妥當,請龐將軍動身去湖上一游。”
他又轉向柳隱,“柳弟可愿同去?”
柳隱瞟了龐雨一眼道,“汪先生有約,自然同去。”
汪然明笑了笑,立刻吩咐下人去準備。
龐雨也不知那柳隱信沒信,但汪然明在這里陪著,又不好再跟柳隱下水磨工夫,只得跟著汪然明邊談邊往外走,回廊不遠的路邊,已經停滿了車馬。
龐雨的護衛很快準備停當,二十多人都帶著馬,披著整齊的斗笠雨披,在細雨中肅立,無一人張望交談。
顏觀已經備好了雨衣,龐雨伸手接過。柳隱剛好走過,她停在馬車前對龐雨問道,“龐兄一軍之將,怎生也用麻制的油衣。”
“軍隊用的東西講究皮實耐用,但也要講成本,麻制油衣沒有絹緞油衣那般輕便舒服,但在民間用得最多,采購方便價格實惠,防大雨更佳。安慶營中官兵一體,吃穿都是一樣的,在下自然也用。”
柳隱看了油衣一眼,笑了一笑道,“將軍可有多余的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