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賓就這么追求女人的,把女人氣到嫁給他?”
阮大鋮嘿嘿干笑兩聲,“說他對這位柳姑娘有意,但這品行誰看得上,柳姑娘自然婉拒了,謝三賓就到處四處造謠中傷,這姑娘走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想把這女子逼得走投無路只能從他。”
龐雨想想這也是個辦法,明末江南雖然風氣開放,但畢竟不是現代社會,女性的生存空間并不大,謝三賓打壓柳隱的生存空間,逼到這柳隱無路可走,最后被迫嫁給他的可能并不是沒有。
這時歌聲結束了,汪然明起身贊嘆道,“七弦、唱腔雙絕,古人所謂余音繞梁,想來便是如此了。”
謝三賓跟著道,“此曲只因天上有,杜姑娘才藝無雙,容貌更如天仙下凡一般,說聲仙子也當得。”
那杜姑娘對著兩人萬福,“當不得二位先生謬贊,奴家自知只是中人之姿,七弦也罷歌賦也罷,湊個趣給各位先生佐酒罷了,各位抬舉是先生們的氣度,奴家豈敢以此招搖江湖,更不敢裝腔作勢。”
杜姑娘說著話,瞟了一眼柳隱,她一句都沒提柳隱,但句句都是對著柳隱去的,龐雨懷疑謝三賓來之前都排練過,或者是抱怨了很久,否則這女子怎會知道周道登那么久遠的糗事。
謝三賓哈哈一笑道,“杜姑娘不但才藝過人,見識也是不一般。之前那張家戲班,,便是因有杜姑娘作旦角,可稱天下第一戲班,誰也比不得。”
聽到天下第一戲班,阮大鋮低低的哼了一聲,龐雨心頭好笑,似乎說到戲曲的時候,阮大鋮的精氣神都回來了。
那杜姑娘抿嘴笑笑,又轉向汪然明道,“早聞汪先生不系園之名,今日有幸一見,果真湖山船人相得益彰,各位先生均是大家,又逢如此盛京在前,奴家斗膽提議,在坐各位先生都湊一個趣,詩詞歌賦酒令都不論,若是會七弦的……”
杜姑娘眼神如絲掠過眾人,落在柳隱的身上,“也不妨顯露一番,或許便把奴家比下去了。”
龐雨已經不是當年初到眉樓的少年,并不太擔心酒令什么的,偏頭偷偷看了看柳隱,只見這女子面沉如水,感覺到龐雨的目光,柳隱轉頭看過來,眼神倒頗為平靜,沒有打眼色催促龐雨趕走謝三賓。
龐雨對她鼓勵的笑笑,又去看那謝三賓,正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只從今天這酒宴上看,肯定為人小氣,人際關系極差,偏偏又是個滾刀肉,尋常是氣不走的,自己方才那樣挑刺,謝三賓暴跳如雷,也沒有絲毫走的意思。
他想想后轉頭問阮大鋮,“方才說謝三賓當啥官?”
“太仆寺少卿,就養馬的,跟我們科道差遠了。”
龐雨想想道,“阮先生,左右都要湊個趣,我們排個新戲把他氣走。”
聽到新戲兩個字,阮大鋮頓時精神一振,謝三賓到了船上,從頭到尾都跟他打過招呼,甚至沒問名字,之前不斷提到閹黨,又說張家戲班天下第一,沒一句是他愛聽的,謝三賓不知不覺間已經把阮導得罪到姥姥家了,所以排新戲和把謝三賓氣走都是阮大鋮感興趣的。
“龐小友的新戲必定非同凡響,叫什么名稱?”
“是西游記里面高老莊行者伏魔。”
阮大鋮臉上浮現失望之色,跟著就詫異的問道,“西游記的戲本可是少見,可是用女駙馬的戲腔?”
“不是,我們用兩人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