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三娘哼的笑了一聲道,“我追的是袁婆子,你又沒欺我,追打你作甚,你自家跳你的河,跟我沒相干。”
袁婆子此時趕到,她抽出一根短棍照著頭就打,邊打邊罵道,“叫你追打老娘,叫你追打老娘!”
那何三娘立刻在地上縮成一團,被棍子打得不停抖動,卻一聲不吭。
譚癩子見那何三娘捂著頭,手指縫間滲出些血水來,咳嗽一聲招呼袁婆子停手,“不要打傷誤了辦差。”
袁婆子這才停手,照著那何三娘用力一腳,“躺著作甚,去曬草料!”
何三娘抖動一下,慢慢的爬了起來,臉頰上流過兩道血水,她眼神渙散的站了片刻,看著譚癩子道,“癩子,這孫女人良心不好,你……”
袁婆子兩人又連連抽打,那何三娘說不下去,搖搖晃晃的往柵欄外去了。
“袁婆子你說把他收拾服帖了。”
袁婆子賠笑道,“這何三娘就是不老實,平日好久沒見她鬧事了,今日不知怎地發癲。”
譚癩子此時終于穩住神,他回頭過去,只見那孫紅兒也在看他,她輕輕的道,“何三娘平日仗著力大,專欺負我們娘倆,發下些口糧也被她奪去大半,她說奴家良心不好,才是昧了良心。”
譚癩子一臉氣憤的對袁婆子道,“平日可是如此?”
袁婆子看看那孫紅兒,遲疑一下道,“許是這般的。”
“把那何婆子遷出去,她又不是犯事家眷,看押在這里作甚。”譚癩子又背起手,“這些婆子家都是犯事的,看押歸看押,也未必個個都可惡,有些踏實的還是要好生照料。”
袁婆子看看孫紅兒后,小心的拉著譚癩子衣袖往外走了幾步,低聲對譚癩子道,“老身都明白,只是這孫娘子送來的時候,來人只說是家中男人犯事,惹了龐大人發怒的。來了這些日子都說……看不出是個踏實人,這墩中婆子多的是,還是老身另外送兩個……”
“怎地不是個踏實人,譚爺啥都沒有的時候,她便愿意嫁給譚爺,怎地不踏實。”譚癩子指指孫紅兒母子道,“看看這些墩戶都過的什么日子,袁婆子你別整日盯著墩中幾個人,還得多賺銀子,現下誰有銀子,就是那些回來的兵將,他們剛發下來的殺敵賞銀一家都是幾十兩,方才交代你的事情,什么食鋪酒鋪暗門子,趕緊的辦起來,石牌鎮缺著呢!”
……
“什么鬼地方,連個喝酒的食鋪都尋不到。”
滿達兒急匆匆的行走在石牌鎮的東西大街上,后面幾個同隊的游騎兵,都是在北方招募的邊軍和鏢師,能來安慶的多半就是單身漢,這幫人都沒有安家,休假就只能在鎮上找酒喝。
去年大軍勤王的時候,石牌修建了許多新營房,這次武學搬遷過來,勤王軍返回后帶來許多民夫,最近又有不少新營伍調動到石牌,說是要操演新戰法。
鎮上突然變得熱鬧非凡,特別到休假的時候到處都是兵將,安慶營禁賭不禁酒,喝酒成了兵將舒緩壓力的途徑,食鋪變得十分稀缺。
滿達兒一伙已經走了兩家,連酒都賣光了,他們只能繼續往前找。滿達兒一伙人走得快,只有秦九澤慢悠悠的落在最后。
旁邊楊仕忠一指前面,“酒招酒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