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營區最早是壯班訓練的地方,雖然被火燒了,仍是葉家的產業,只是通過阮大鋮協調,當時讓壯班暫用,后來龐雨去了安慶,但葉家并未再重建。
龐雨最先沒打算在桐城常駐,但桐標營的消息出來后,龐雨找人聯系上葉家,買下了這塊地皮駐軍。這與朝廷體制有沖突,兵部的兵冊上,守備營陸上的常駐地是在安慶,今年才新增了石牌市,史可法為了防務,默認這里作為常駐地之一,有了第一司駐扎,桐城士紳推動桐標營的動力便大大減弱了。
營區夜里十分安靜,這里新修了一些營房,道路也拓寬了,石板路砌得筆直,周圍很整潔,完全不像以前操練壯班的時候那樣。周月如以前住在軍營旁的銀莊樓上,每天都看得到較場,但從來沒進過營區,現在第一次進來,感受到那種整肅的氣氛,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聲響。
客館在營區的西南角,原本是東作門大街上的客棧,不在葉家宅院內,離周月如以前的紙店不遠,民亂時也沒受火災,是舊主押給百順堂的,過了期限沒有贖,龐雨買下葉家這塊地后,就一并納入了營區,作為客館使用。
管客館的不是士兵,是外面雇的一個婆子,她已睡了被叫起來,本有些不快,看到吳達財手臂上的標記,知道是個當官的,又恭敬起來,帶幾人各自去房間。
周月如因為是女人,被安排在二樓,吳達財一家住在一樓,在馬車上顛了一整天,女人和兒子沒坐慣車,都吐得昏天黑地,還不等吳達財把燈籠支好,小孩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女人也打算往床上躺,吳達財一把抓住她手臂,“我說你先去給周姑娘燒點熱水去。”
“干啥給她燒水?”女人疲倦的臉上滿是疑惑。
“坐一天馬車你以為不臟不累怎地,燒點水讓人家洗臉洗腳。”
“叫那婆子燒去。”
“讓你去你就去!”
“那她咋不給我燒水。”女人低頭看看自己的光腳,徑自就要把腳抬上床,“又沒去下田,左右是客館的被褥,還洗啥腳了。”
吳達財手上一用勁,生生把女人拖得站起來,口中罵道,“你當人家都跟你一般,還下田呢,你去不去?”
女人手被抓得生痛,甩了一下沒甩開,盯著吳達財道,“他爹,你是不是看這女子長得俊,打人家主意呢,我可告訴你,今年你別想納妾,才存多少點銀子就美得你……哎喲。”
吳達財不容分說,把女人壓在床上一通亂打,直打得那女人尖聲大叫。
“你還叫是不是,燒個水都叫不動你是不是,你再叫!你怕別人聽不見咋地,老子讓你叫。”吳達財一邊打一邊罵,手上一點不停,女人不停扭動,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兒子躺在旁邊仍是呼呼大睡。
打了好半晌,吳達財手都痛了才停下,女人趴著嗚嗚的哭著,“你分明就是看上那女子了。”
吳達財把房門打開,探頭出去左右看了看,見甬道中沒有人后退回來,關門后一把將女人抓起來低聲罵道,“你想老子死了改嫁是不是?我幾個膽子敢看上人家,老子跟你說,這周姑娘是錢莊的,軍中都說是幫龐大人管銀子的。”
女人呆呆的道,“那為啥就要給她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