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頭在營里聽習慣了,知道是集兵鼓,三通不到要打板子和罰月餉,叫過楊光第等馬夫,幫著他們尋找。
楊光第很賣力,跑得飛快的找到那些有鞍的馬,一一送到那些騎兵手中,終于第二通鼓響起的時候,騎兵都找到了馬,逃命一般往較場飛馳而去。
士兵走后楊光第匆匆去收了釣竿,沒有釣到麻塘鯽魚,回來時眾馬夫議論紛紛,平時一般是早操時敲集兵鼓,分派訓練任務后各自分散,等到晚飯前才再敲一次,較場點閱兵馬數,各部匯報當日訓練情形,這般中途敲鼓的,一般都是有緊急軍情。
最近不時有流寇消息,敲鼓頻率高了一些,眾馬夫覺得這次可能是要打仗,大伙議論了一會,果然管閑馬的贊畫騎馬來了,讓眾人收馬回營,馬上準備車架。
楊光第不是正式的馬夫,在營門跟曾老頭分別,與其他臨時工一起準備回家,還沒走得幾步,又出來一個軍官。
“回去跟你們總甲說,把丁口都點出來,全部都隨騎營走,咱們要去打流寇。”
其他臨時工還沒搭話,楊光第就哎一聲應了,打著赤腳飛快的往窩棚區跑回去。
窩棚區的規模比以前小了很多,丁口現在不足兩百,一總是五十丁口,只剩下四個總甲,都是漕幫調來的,楊光第知道這個時候去哪里找他們。
跑到中間位置一個帳篷,楊光第停下喘口氣,只聽里面突然一聲大喊,“兩個花了,哎喲,哈哈,三萬貫又來一杠,兄弟幾位要小心了,杠上花就是每家兩錢銀子了!”
楊光第一掀簾子,果然四個總甲都在,四人圍著一張小桌各據一方,進行改良型馬將牌的廝殺,本總的譚總甲正好面對門的方向,他右側的陸總甲有些興奮的站著,剛剛摸到一張牌,還沒有看牌面,正在用手指頭搓著,譚總甲則抓著頭上的癩子,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
譚癩子一轉眼看到楊光第,馬上驚喜的道,“怎地了?”
“騎營官爺說,叫總甲點齊丁口,要打流寇了!”
此時那陸總甲根本沒聽,手指頭搓出了結果,頓時滿臉驚喜,“老子杠上開……”他手高高舉起,一把就要將牌拍在桌面上。
“流寇來啦!”
譚癩子呼的站起來,膝蓋一不小心將桌子撞了一下,低矮的小方桌頓時翻倒,陸總甲收手不及,手剛好拍在桌沿上,陸總甲痛得啊的一聲跳起來,花牌沒有拿穩,跟著其他牌一起嘩嘩的跌落地面。
“這打流賊的大事不可耽擱。”
譚癩子一臉嚴肅。
陸總甲手痛得厲害,雖然憤怒卻一時還說不出話來,勉強用左手指了一下譚癩子。
另外兩個總甲齊聲附和,“正事要緊,啥理由也不能耽擱打流寇,否則哪還算是個人。”
譚癩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牌,突然反應過來一般道,“這,怎生桌子翻了,誰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