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星夏被點了穴。
她只是聽到了那個名字,心里便漾起層層漣漪,更有種腦子里發白,仿佛什么秘密被鋪開到陽光之下的緊張。
這一會兒愣神的工夫,嚴宵腳步慢了下來。
意識到他這是要回頭,陳星夏頓感心虛,剛要說話,雪糕化下來的一滴奶油滴到了嚴宵脖子上,順著就往里面流。
陳星夏哎呀一聲,另一只手鉆進嚴宵衣領里想給他擦。
那柔軟溫暖的手剛觸到嚴宵后頸,嚴宵尾椎就是一陣酥麻,抱著人的手頓時不聽使喚地松了勁兒。
陳星夏一下子從嚴宵背上滑下去,兩腳著地,震的膝蓋疼了下。
嚴宵立刻轉身扶人“沒事吧”
以陳星夏從小到大的受傷程度,這點兒痛算什么。
但面對嚴宵的詢問,她就覺得好疼好疼,抓住這個良機責備回去“你干什么想害我是不是干什么突然松手”
嚴宵垂眸,抿了抿唇,他想蹲下看看傷口,陳星夏不讓,說怕他想別的花招害自己。
不對付又將拉開序幕。
陳星夏盯著嚴宵,力求在氣勢上的絕對碾壓。
一只黃狗從前面巷子口巴頭,本想走過去,見他倆在那兒杵著,果斷變道。
嚴宵沒有表情地站在原地,半晌,指了下陳星夏的手。
雪糕不知什么時候化的這么厲害,奶油滴了一手。
陳星夏一口氣提上來,正要發作,嚴宵拿走剩下的雪糕扔進了垃圾桶。
等回來看她嫌惡地看著手,小臉皺巴巴的,他拉過她手腕,拽起自己的衣擺給她擦。
少年低著頭,表情專注。
他有一雙桃花眼,眼尾略有些下垂,平時正常看東西時,帶著清冷疏離,但當他看著一個地方不錯眼神時,又會給人很深情的感覺。
當然,陳星夏從不會感到“深情”。
她只覺得這雙眼睛會騙人,小時候他倆一起犯錯,但只要大人們一看到他這雙清澈大眼睛,就啥事都能原諒。
陳星夏手干凈了,見他還算上道,也懶得計較。
更重要的是,她這樣一通胡攪蠻纏,估計嚴宵也就忘了盛昊那茬兒了。
陳星夏提醒“你后背也有奶油,你回去記得洗。”
嚴宵點頭,重新把人背上。
之前的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但他卻也沒有再問。
嚴宵在陳家的客廳里待到了中午。
夏瀾回來,看女兒這一身傷,火氣蹭蹭蹭地冒。
本想好好教育一頓,但聽嚴宵問可以留下吃頓便飯嗎夏女士還是強壓下怒火,去廚房做起飯,把氣全撒在了菜板上。
陳星夏躲過一劫。
嚴宵吃完午飯后回家,陳星夏補了個午覺,醒來就躺在床上做作業,一直到蘇雨萌和謝正來找她。
看到傷口,蘇雨萌更自責了。
“我就不該演什么話劇”她懊悔道,“我今兒一緊張還忘詞了,丟死人”
陳星夏驚訝“又忘你不是和我背了好多遍了嗎”
蘇雨萌嚴肅“我懷疑我有健忘癥。”
“”
不過即便是忘詞,高二的音樂之聲還是拿了一等獎。
雖說就三個年級,且高三的壓根兒就是湊個數,但高二年級組長還是在音樂廳激動落淚。
陳星夏看著謝正拍的照片,笑了笑,問“那今天沒出什么別的事吧嚴宵提前回來,年級組長也沒說什么吧”
蘇雨萌和謝正對視一眼,搖搖頭。
年級組長確實沒說什么,但音樂老師貌似和嚴宵動了氣,找到一班班主任說他表演不走心,還說學習再好也該尊重老師,改換曲子也不知道商量,簡直任意妄為巴拉巴拉。
但嚴宵不在意,也告訴蘇雨萌和謝正別告訴陳星夏,他倆就沒說。
三人在陳星夏臥室里,一時有些安靜。
蘇雨萌瞥到陳星夏桌上的小熊崽,說“你給它加了個玻璃罩子”
陳星夏也看過去。
她特別喜歡小熊崽,屋子里放了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小熊崽。
桌上那個,是嚴宵當年離開臨饒時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