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維揚視線警覺了一下。
怎么了這是
周維揚起了身,挑開桌上的茶葉罐子,敷衍地撿了幾粒茉莉花,丟進熱水里,火急火燎地遞到了周延生的手中。
周延生端過杯子,問他“你還知道回來前天在那會所,你溜什么。”
少爺姿態慵懶地靠在隔斷木門上,扯了下嘴角,笑里沒什么溫度,只不過需要適時賣乖“不溜等著讓您逮回去朋友喊我出去打保齡球。”
周延生接著問“上禮拜喊你回家吃飯,你去哪兒了”
“朋友過生日,我跟哥說了。”
“上個月不是過過了嗎”
“那是另一個朋友。”
“你朋友這么多呢”
周維揚笑一下“朋友多也是我的錯我就是沒刺兒也經不住您這樣挑啊。”
“”
事情過去了,火氣也被削弱了。
老頭也要人哄著。
但老頭好哄啊,賠個笑,賣個乖,說兩句俏皮話,這都是周維揚在這個家里最拿手的本事。
那雙眸子清清亮亮盯著他爺爺時,繞是脾氣再大的周延生也沒忍心跟他翻舊賬,只是甩甩手,說“行了,趕緊去給妹妹賠個不是。”
妹妹
過幾秒鐘,他才想起來是怎么個事兒。
前兩天哥哥跟他通過氣,說家里接來個女演員,讓他別欺負人家。周維揚沒往心里去,就問了句漂亮么,周泊謙回了一句很美。
得看看。
周維揚一點頭“成。”
他走到二樓時,棠昭已經把門打開了。
周維揚緩緩收起正準備敲門的手,白晃晃的光線里,站了個剔透的人。
他一時間忘了做表情,也忘了開場白。
棠昭站在門里面,她背光,與他對視。
臥室的窗戶顯現一片郁郁的樹色與湛藍晴空,給她一身纖塵不染的白做底調。
有風拂來,從后往前,吹她耳梢的發,細碎短促的干凈絨毛,干燥的淡色唇角,五分純情,五分冷情,拼湊出一對像秋葉一樣隱隱堅毅的眼睛。
帶有低飽和度色彩的細枝末節,構成她身上未經雕琢的少女感。質樸,而又蕭瑟。
對視之漫長,讓他跌進了她的眼底。
“棠昭”
她點頭,“嗯。”
棠昭早晨洗了個頭,頭發還披散著,可能跟那天狀態不太一樣,他打量她的眼神是在看一個初見的人。
大概率已經忘光了她拔刀相助的情分。
周維揚忽然說“對不起。”
棠昭不明所以,咕噥問“對不起什么啊”
他冷淡一笑,“不知道啊,讓我給你道歉呢,我也在琢磨我哪兒對不住你了。”
樓下傳來一聲老爺子的呵斥
“周維揚你別吊兒郎當的”
他沖底下說“沒,賠不是呢。”
棠昭端著保溫杯,眼神里帶點莫名其妙。
她徐徐地出了聲“我要去倒水。”
周維揚沒擋她路,轉身走前面準備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