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夫人見到林如昭這副模樣,自然是心驚不已,趕緊撫著她詳細問她究竟是受了什么欺負。
林如昭靠著大夫人,覺得陸勁的話實在難以啟齒,這還是她頭回不敢在大夫人面前談起心事。
大夫人蹙眉,要把今日跟著林如昭出去的人叫了進來,林如昭怕羞,忙扯住大夫人,紅著臉把陸勁的話重復了一遍。
大夫人也很詫異“他當真這樣說”
林如昭察覺大夫人并沒有立刻為她暴跳如雷,她捏緊已經滿是褶皺的帕子“阿娘不覺得這陸勁很過分嗎”
“過分是過分,但是,”林如昭萬萬沒想到能從大夫人嘴里聽到但是,她震驚無比,大夫人卻口齒清晰地道,“武安侯這樣說,是不是意味著他仍舊可以讓你享受夫妻敦倫”
林如昭臉就紅了,渾身不自在“阿娘,你,你在亂說什么。”
“阿娘哪里亂說了都說武安侯非良配,其中一件就是懷疑他不能人道,否則沒道理血氣方剛的年紀,還能讓房里空空如也。昭昭,你還未出閣,你不知道夫妻敦倫有多重要,阿娘這幾日可沒少因此為你落淚。”
林如昭都呆住了。
大夫人起身,從身上取下一串鑰匙,她挑出一把小的,打開了一個上了鎖的箱子,從里面取出一本書來。
她把那本書遞到林如昭手里“左右你還有月余就要出閣,這書是你阿爹好容易淘選來的,且看著罷。”
那書與林如昭在內書房看到的每一本書都不一樣,字少,畫多,而且畫的都是一男一女,摟在一起,赤條條地打架。
林如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書。
陸勁歸了武安侯府,他先去給老夫人請了安,便又到了外院,找伏真、伏全兩兄弟吃酒。
這兩兄弟是陸勁的副將,在軍營里陪他摸打滾爬起來,感情比一般同袍深厚,私下也就不講地位之分,開了壇酒都倒在各自碗里喝了。
上京的酒綿軟,對于喝慣燒刀子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白水,實在沒趣,不過是嘴饞了,沾點酒味罷了。
陸勁吃了兩碗解了渴后,便望向了伏全。
伏全,是這屋里唯一一個有老婆,孩子和熱炕頭的,賺足了兄弟們的艷羨。
陸勁向他虛心求教。
伏全大掌端著酒碗,也沒聽明白“侯爺這話說得在理,不為那檔子事,討什么婆娘”
陸勁聽伏全也這般說,原先八分的底氣立刻滿漲成了十分,他和伏全碰了碰酒碗,酒水磕灑了半桌,兩人臉上都寫著深以為然。
伏真在旁看得搖頭,他道“侯爺,兄長和嫂嫂可做不得數。”
伏全不愛聽這話“怎么就做不了數了是你兄嫂不夠恩愛,還是你兄長給你生得侄子侄女不夠多”
“夠多夠多,”伏真想到那幫活力四射的子侄就頭疼,“可是嫂嫂是北境女子,北境女子多爽朗豪邁,看上了哪家漢子,就敢自己去追,嫂嫂當初不就是這樣把兄長哄到手的嗎”
“你兄長也是運氣好,入了你嫂嫂的眼。”
伏全看似謙遜,實則炫耀。
伏真道:“可上京女郎不同,我來上京看了幾日,上京的女郎大多羞澀,就連上街都還要戴著幃帽遮去容顏,一些酒樓茶肆甚至會區分出男女客區。侯爺再用北境的法子去對待小夫人,自然是不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