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還挺多。
蕭屹什么也沒說。
他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雙手叉在她雙肋之下,輕輕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蘇念杳后知后覺地察覺到危險,雙眸漸漸睜圓,“您”
后面的話,被堵了回去。
直到她昏昏沉沉睡去,也沒有聽到他說相信、無妨、寬宥這幾個字。
倒是迷迷糊糊中,聽到他說讓她不要急,馬上就解脫了,他已經給她尋了個極好的去處。
彼時半夢半醒,她睡得懵懵的。
此時清醒回過味來,蘇念杳懷疑他說的“解脫”是要送自己上路,那“極好的去處”該不會是黃泉
只是她醒來的時候,攝政王已經離去多時,并沒有機會問他。
攝政王這幾日很忙,除了朝政,聽聞南疆使臣兩日后也要到了,正好趕上仲秋團圓節。
蘇念杳都想不通他為何在這個時間把她送到溫泉山莊來,離皇城太遠,他來回一趟要費不少時間。
偏偏后日就是月圓,他又必須得回來與她歡好。
蘇念杳自己是不想去皇城找他的,她無法行走,上下馬車都要人抱,輪椅上下山也太麻煩。
更何況,他也不喜歡她去皇宮。
皇宮里有小皇帝。
從她九歲起,就一直是小皇帝的伴讀之一,與小皇帝幾乎日日相伴。曾經有不少人傳言,說她與小皇帝青梅竹馬,將來很可能是要做皇后的。
直到去年的仲秋團圓節上,她因為中了莫名其妙的藥,與攝政王春風一度,被眾人當場撞破。傳言又變了,說她是小皇帝的親信,安插在攝政王身邊的暗樁。
蘇念杳沒有問過攝政王是怎么看自己的。
但她大致也能猜出來,在他的眼中,她恐怕是個心機深沉、寧可自毀清譽也要賴進王府的棋子。
她雖然嫁進了王府,但他在床笫之間總是太過孟浪兇悍,一點也沒有與正妻相敬如賓的感覺。
他也不喜歡她去皇宮,每次皇宮傳召,蘇念杳總是能從他的眸中窺到一絲慍怒,即便那張臉總是喜怒不形于色。
至于蘇念杳自己,她其實也不喜歡去皇宮,反正她成了攝政王的正妃,再也不是能被人隨便捏死的小小伴讀,干脆借著重傷之后身體不適推脫開。
只是這一次,皇宮傳召她的不是太后或者小皇帝,而是剛剛大婚的皇后。
似乎知道她不肯去,皇后派來的人還帶了話
“我知道姐姐心中有疑問,姐姐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父親為何那樣思念嫡母,對你卻百般冷漠嗎今日團圓節,我既入了皇宮,無法與親人相聚,姐姐來陪我一盞茶的時間,我便把這個秘密告訴姐姐。”
這番話,蘇念杳自然是不信的。
她與這個繼妹并不相熟,妹妹就算思念親人,也該是繼母或者父親,反正不會是她。
倒是妹妹大婚之前,似得意炫耀又似忐忑不安,曾經問過她“如何討小皇帝歡心”,蘇念杳猜測,或許是新婚的繼妹與小皇帝相處并不融洽,所以才想要見她,想從她這里打探與小皇帝的相處之道。
她對繼妹說的“秘密”確實有些動心,但這么多年,蘇念杳大概明白了,父親深愛亡母,而她出生的時候害得亡母難產而死,可以說,在父親眼中,她是害死亡母的兇手。
這樣想,父親不想見到她,將她從小扔在莊子上也是有情可原。
蘇念杳只猶豫了片刻,就拒絕了皇后的相邀。
平時倒也罷了,今日是團圓節,乃是月圓之夜,她必須要等到攝政王,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皇后派來的人倒是也沒為難她,被拒之后就離開了。只是天黑之際,宮里又來了人,說是團圓節,給攝政王妃的賞賜。
賞賜是兩份,一份是太后的,一份是皇后的。
巧的是,兩份都是手串,一串菩提,每一顆菩提珠上都刻著經文,字跡不過針尖大小,雕工精巧繁復,一看就知道費了不少心血。另一串是紅寶,剔透璀璨,亦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