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杳被一口姜湯嗆得咳嗽不止,宮女一邊幫她拍背順氣,一邊輕聲道“奴婢剛開始也覺得攝政王拿走落紅褥面有些奇怪。”
蘇念杳無語死了,這哪里是有些奇怪,這分明是太奇怪了
他堂堂攝政王的懷里,揣傳國玉璽,揣機密戰報,揣什么不好,揣走那落紅的褥面是要做什么
宮女又道“不過仔細想想,王爺拿走褥面,別人不知道那上面有沒有痕跡,也就無從得知生米煮成熟飯了沒有。”
另一宮女壓低了聲音“就算成事了,別人沒看到是否有落紅,就沒法知道,跟攝政王春風一度的是出閣的還是未出閣的,是宮里的宮女、宮外的閨秀,抑或是哪家的夫人,反正今天的晚宴來的人那么多,后來還出門賞月,誰也沒一直待在原處,是誰偷偷私會了攝政王,還真說不清。”
往年的仲秋團圓節宴會人都很少,太后和小皇帝再加上為數不多的宗親,湊在一起辦個家宴,最多給大臣們分發宮里的團圓餅。
今年卻是因為攝政王大敗北羝,朝堂百官揚眉吐氣,民間百姓喜躍抃舞,正趕上仲秋節,就辦成了慶功宴。
大軍得勝還朝的慶功宴,百官慶賀,從王公貴族到大小官員,攜家眷而來,衣香鬢影,摩肩接踵。
蘇念杳是做為侯府嫡長女參加晚宴的,除她之外,各府的嫡女、夫人不計其數,寡居但有誥命在身的夫人確實也有數位。
宮女小聲嘀咕“我覺得攝政王這是在保護那位姑娘呃,或者夫人呢,別人就算想把人找出來,也無從下手。”
另一個奇怪“能嫁進攝政王府,那是多長臉的事啊,這么煊赫的好事,那位姑娘為什么不愿意呢”
蘇念杳抿了口辛辣的姜湯。
煊赫確實是煊赫的,身為攝政王妃,王侯將相文武百官見了她都要行禮,甚至連小皇帝或者太后傳召都她敢借著身體不適給拒了。
前世她醒來時已經被眾人堵住,不管她愿不愿意,這煊赫都加到了身上。
這一世她及時逃了,這份要用性命去交換的煊赫,她不想要了。
喝了姜湯,蘇念杳讓小宮女把崔氏的披風清洗干凈,打算明日去還披風,她還有些要緊的話,想私下里跟崔氏說。
崔氏是小皇帝的乳母,身份跟宮女不同,蘇念杳能給槿香和玉香打賞,卻不能打賞崔氏,必須得當面鄭重道謝才行。
玉香見蘇念杳那邊送過來的只有兩份賞賜,嘀咕了一句“怎么沒給崔媽媽”
槿香泡完熱湯出來,道“崔媽媽和蘇姑娘多年的情分,送禮反倒生分了。”
槿香玉香是后來才挑到崔氏身邊的,但也見過蘇念杳剛進宮的時候,那時她才八歲,比小皇帝還略小些,生得粉雕玉琢。崔氏當年生的女兒早夭,對雪團般的小姑娘十分照顧,簡直就是當成女兒疼愛。
玉香笑道“聽聞蘇姑娘進宮之前是在莊子上長大的,沒人教導過,不懂事,不肯叫崔媽媽,只叫崔姐姐,后來被糾正了很多次才改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