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真是大手筆,連打發小情兒的小玩意都這么貴,江禮此刻心情非常復雜,覺得上輩子自己那張空頭支票填得太便宜了,又下定決心回去就把這表鎖柜子里,說什么也不敢再戴。
但等他成功懷上朵朵、滾蛋時,還要不要帶上它呢
這么貴的東西,收了心里總歸不踏實,但這么一大筆錢,足夠他去其他小城市給江朵朵買一套學區房了,簡直少奮斗半輩子。
正糾結之間,江禮收到了養父江雄杰的微信
你跟那個客戶聯系了嗎莊家什么時候拉那只股票啊我可是反復做t,一直在做準備
看到他的消息,江禮就生理性心口發堵。
從小被打怕了的畏懼和厭惡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壓根沒什么“客戶朋友”,鬼知道那只股票的莊家是誰、什么時候拉股價。
要是真知道那么厲害的內幕消息,他還坐在這里苦哈哈地打工嗎
那只是為了從江家騙回一點他的血汗錢的權宜之計。
江禮準備按著原計劃圓謊,正字斟句酌地打字回復江雄杰時,就感覺一片面積不大的陰影籠罩過來,緊接著手指敲擊桌面,尖酸的腔調不輕不重地響起“工作時間怎么還玩手機”
“。”
江禮下意識鎖屏,果然看到了劉主管。
劉主管是個三十六七歲的中年男人,個子比一般的北方女生還矮因為人緣不好,同事們背地里吐槽他“不長個只長心眼兒”梳著中分漢奸頭,戴著一副近視眼鏡,干瘦且嘴巴突出,像一只進化不完全的嗎嘍。
這是又來找茬兒了,江禮沒辯解,絲滑認錯“對不起劉哥,以后不會了。”
劉添偉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有點不爽,但假如繼續罵,又顯得他小題大做,畢竟玩手機不是什么大事,他進門的時候,一半碼農都在摸魚。
于是劉主管換了個角度,借故看江禮的“假”手表,再以“年輕人不能太虛榮、得腳踏實地”為主題,徐徐展開,半說教、半陰陽地講了半天。
偏偏組內還有一兩個喜歡捧臭腳的,劉主管陰陽到精彩處,還配合地哈哈大笑,連吳淘都聽不下去,打著哈哈打岔,試圖幫江禮解圍。
現在部門誰都看得出,江禮不知怎么得罪了領導,是劉主管的重點打擊對象。
江禮本人倒依舊淡定,左耳進右耳出,好像說的不是他。
幾個工位稍遠些的同事小聲喁喁“江禮心理承受能力真強大,換個人早氣哭了。”
“在職場上,臉皮厚一點挺好的,現在叫鈍感力。”
“我可忍不了,他敢這么說我,我非干他丫的。江禮脾氣也太好了,說不好聽點兒,就是慫。”
劉主管終于完成今日份的打擊報復,心情大好,然后公布正事“大家準備一下,接到通知,咱們部門會派一些人去青銅科技共同開發這個項目,近期辦公地點都挪到青銅,算出差,有補助待遇還是不錯的。具體名單已經發oa,大家可以查看一下,今天就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我也會跟各位一起,江禮,你來一下,幫我搬電腦。”
吳淘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這劉主管可真夠不要臉的,剛擠兌過人家,現在又使喚人家幫忙。不過,江禮自從進公司,就一直是劉主管的“小碎催”。
但退一步講,實習生多幫前輩干活也正常,大家都見怪不怪。
“得,又給人當牛做馬去了。”
“也怪他自己,不知道反抗。”
“他還沒轉正呢,惹不起領導啊,小江也是沒辦法。”
“”
辦公室里都是收拾東西和說話的雜音,嗡嗡嗡響成一片,江禮的嗓音清清亮亮地滑過塵囂“不行啊,劉哥,我忙得走不開。”
一時間,搬東西的聲音都停了,劉主管在一片安靜里,詫異地問“你說什么”
江禮心想霍總雖然一邊睡我一邊跟我劃清界限,但也親口幫我出頭。我現在是有靠山的江鈕祜祿禮,今非昔比
初次學00后整頓職場,還有點小激動。
他定了定神,說“說的中國話,又不是h1,你應該能聽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