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法像遠東港基地一樣以科技彌補氣候傷害的情況下,北方基地有自己的傳統應對方式吃。
軍部的食堂熱氣騰騰,到處彌漫著飯與肉的香氣。
大塊大塊的肥肉在燈光下顫巍巍晃動油花,小臂長的香腸,拳頭大的丸子,整鍋整鍋端上來的米飯,饅頭堆得看不見底,用料厚實牛肉堆成山的牛肉湯配著豆子自助長桌上唯一的綠色是腌黃瓜。
郁和光甚至還看到了供應的烈酒。
“你是說61度不不,那只是吃飯漱漱口罷了。”
軍人渾不在意擺手“外出部隊供應的83度才算能暖身的烈酒。”
郁和光眼神復雜。這些軍人簡直血管里流淌的都是酒精。
“別靠近燭火。”他貼心留下一句。
可燃物“嗯”
“別客氣吃”但不妨礙軍人大手一揮,熱情邀請,“知道今天有遠東港基地來客,食堂還專門又殺了兩噸肉加菜,吃管夠”
辛鳶“哦哦哦”
面無表情鼓掌。
郁和光一眨眼,辛鳶已經沖到自助餐長桌前風卷殘云。
管不住,撒手沒。
郁和光默默放下伸出去的手,也向軍人微笑致謝,然后
走向自助長桌。
他本以為自己是正常的青年人飯量,但旁邊小山一樣高大的軍官低頭一看,頓時嫌棄“我們這五歲孩子吃的都比你多。”
都來食堂了還能讓你餓著吃放開了吃”
郁和光根本還不及拒絕,就已經被塞了一整鍋牛肉湯。
他一低頭鍋比臉大。
郁和光沉默了。
他忽然就理解為什么北地都是這個體格了。科技不夠,肉身成圣
“郁哥”
已經提前到食堂占好位置的謝枝雀興高采烈揮手“這里等等你先別過來,你多拿些香腸和腌黃瓜還有配餐的酸奶油,肉湯也別忘了,好吃”
謝枝雀已經撐得快站不起來了,但還是執著把自己埋進飯里。
“終于知道為什么辛教授一定要來北方基地的食堂了,嗚嗚和這里一比,遠東港基地簡直不是人吃的。”
郁和光瞥了眼謝枝雀圓鼓鼓的肚子,眼神復雜“我可以幫你打包,你別成了溯游計劃里第一個被撐死的學生。”
落座的辛鳶投來不贊同的目光“說什么,別帶壞孩子。”
他扭頭把自己的肉分謝枝雀一塊,鼓勵“趁有的時候多吃些,死了就吃不到了。”
謝枝雀感動“活著真好,什么都能吃到。”
郁和光我們到底誰在教壞孩子。
剛挖掘出基因所,又清理掉基地里潛伏的混沌物,軍人們顯然都很高興,燭光輝煌的食堂里氣氛熱烈。
當第一個人唱起歌時,氣氛立刻止不住的被推上了高潮。
壯漢拍著木桌大聲唱起古老的歌謠,沒什么調子但氣勢不凡,他唱到脖子青筋迸起,聲音嘹亮有力。
旁邊人很快跟著拍著桌子合起拍子,一起和聲唱起來。
身邊人被情緒感染,一個傳一個,食堂里所有軍人都拍起桌子合著拍子,一聲聲響整齊沉重,嘹亮的歌聲近乎嘶吼,像北地無垠的雪地里燃燒起的篝火。
他們是薪柴。
只要他們還能歌唱,還能發出聲音,這捧為后來者取暖的篝火,就絕不會熄滅。
靜靜流淌過白樺林的河水請不要哭泣春花會再次綻放東方的太陽會重新升起
我心愛的姑娘還在家鄉等我等我回去,她會站在人群最前方,她會沖上來擁抱我像我沖在戰壕第一線
老祖母會把我拾進她的花籃里,老祖母會帶我回故鄉,像小時候牽我的手,帶我回家請把我葬在花園里的白樺樹下,讓我生長,我會扎根扎根,眺望,眺望直到我們的黎明重新到來
怒吼著,跺著腳,拍打手掌,木頭桌歌唱。
壯漢眼里浮現淚光,同伴搭住他的肩膀,戰友把烈酒塞進他手里。
所有人嘶吼高歌,和聲的歌曲穿透北地凜冽的風雪。
太陽下山。
但太陽依舊閃耀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