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里遍布鮮血,慘叫聲回蕩不絕。
“兩位。”
站在墓道中央的穆夏擋住去路,他翠瞳冷冽,“九神會現在不待客。”
“我對和平友好的家家酒游戲沒興趣。”
晏止戈冷笑,他揚手一拋,“你在找這個”
穆夏下意識伸手去接,隨即瞳孔一震。
“護身符”
“神的護身符為什么會在虔信者之外的人手里”
他橫眉凜冽,如神像怒目,執政官的威嚴壓得一旁小鱷魚抖得縮成一團。
“跟我來。”
無須晏止戈多言,穆夏已經點頭謝過,率先轉身大跨步走向石門。
不久前還平和松弛的九神會神殿內,此時宛如煉獄。
神明在哀嚎,顫抖,哭泣。
摔在地面上的虔信者不停抽搐翻滾,疼痛抽干了她所有的力量甚至無力穩住人形,她的形態在人與獸之間反復切換變化,又眨眼間化作一陣煙霧連具象的有形軀殼也難以維系。
她的掙扎太過厲害,就連幾個一同幫忙按住她的虔信者也差點掀翻出去
。
古夏跪在地上試圖抱住虔信者安慰,他的手掌始終放在她的頭頂傳遞力量,口誦經文身遍金紋,荷魯斯之眼的紋路在他額前反復睜開又閉合,就連他自己也跟著身形不穩。
虛弱化作血汗浸透白袍,轉瞬之間古夏已經仿佛跪立血像,但他依舊咬緊牙關,將虔信者抱得更緊。
然后,抬手劃開了胸膛。
拉神啊,我所侍奉的尊神
讓這年輕的孩子活下去,拿走我的命,拿走您創造太陽與世界需要的一切力量,請讓我死亡,讓世界新生
神之血通過大祭司的媒介奔涌而出,強大神力瞬間將虔信者籠罩。
虔信者終于停止了劇烈翻滾,她的掙扎慢慢減弱,逐漸平靜,她努力抬頭看了一眼古夏,疲憊昏死過去。
古夏無力垂首,金發順著肩膀滑落,露出修長脖頸。
宛如殉道者受難,天鵝垂死。
圍攏在四周的虔信者們不忍偏頭,有心軟的神已經啜泣。
穆夏死死握緊了手掌,水銀般的血珠順著指縫滴落。
“哥哥”
他輕聲上前,單膝跪在古夏身邊,抬手環抱住搖搖欲墜的血人,讓他能倚靠在自己臂膀間。
穆夏握住他無力垂在血泊中的手掌,平靜垂下眼睫。
然后,郁和光眼睜睜看著穆夏那頭如月光流水般的銀色長發,眨眼之間失去光澤,干枯萎靡,像失去生命力枯死的樹。
aaadquo不能讓神明墜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穆夏聲音嘶啞“九神會確保所有神明延續,但,這種延續是有代價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為了讓已經死去的文明復活,所有神明的力量都交匯于一處,神們確保了其他神的存活,其他神又確保神的延續。
而縱橫交織的所有線,有唯一一個原點。
太陽神,拉。
“一位神墮落,就是這張網的一個點破損,污染會像病毒擴散直到蔓延讓所有神明墮落,太陽神從天空墜落。”
穆夏抬眼,他抿緊的唇瓣壓制憤怒“到那時,埃及所有神所有文明,都會死去。”
落日小鎮安然無恙數百年,誰曾想混沌竟然潛藏在信仰的皮囊下,而心軟的神又將祂的護身符交給了唯一僅存的信徒
晏止戈靜靜看著穆夏“我能為你做什么”
“幫我。”執政官向溯游首席伸出手,“幫我,阻止神明墮落”
“事到如今,只有一位能制止這一切。”
晏止戈與穆夏對視,兩人心中同時浮現同一個名字。
太陽神,拉
神血只能暫時確保虔信者的安睡,讓墮落的過程被拉長變慢,但唯一有權柄能夠回溯墮落的,只有眾神之神。
祂的真身高居于神國,祂創造世界,看顧大地,令亡者復活。
“尊神真身不在神門之內,唯一能溝通祂的窄路,在金字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