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幸因為沒有動手而活下來的遺民們被震懾在當場,他們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再敢上前。
一地的熟悉面孔是畏懼最好的來源,偷襲失敗的尸體還在郁和光腳下。
他漫不經心將匕首的血擦在尸體上,問“繼續還是你們帶路”
“反正等殺了你們,我自己再去也是一樣的。”
郁和光歪了歪頭,咧開唇角“倒計時開始。二”
無聲的恐懼在遺民中飛速蔓延,領頭人站出來,深深鞠躬“尊貴的客人,這邊走。”
化作戰場的山坳彌漫血腥氣,領頭人恭敬帶路穿過狹長山丘谷道。遺民們也沒有忘記尸體,他們伏在親人身上掉眼淚,然后收起尸體準備曬制人肉干。
身后傳來爭執聲。
郁和光轉身,看到謝枝雀厲聲從遺民手里搶回長方體。
“抱歉,我不知道你們還會帶沒用的廢鐵走。”遺民趕忙道歉,“我只是想幫忙。”
謝枝雀氣鼓鼓抱著關機的小芳走回來,看到郁和光注視著他的目光時,忽然委屈。
他癟了癟嘴巴“他們想把小芳拆掉。”
“不會的。”郁和光拍拍鳥頭,“我不會讓他們拆掉的。”
“那也是你們的同伴”領頭人驚奇,看到跟在郁和光身后亦步亦趨的小鱷魚時變了臉色。“這是”
他忌憚縮了縮脖子“你們是虔信者”
不等郁和光回應,小鱷魚立刻戒備甩頭“你為什么會知道虔信者”
二千歲的老祖宗努力踮腳,兩爪一伸試圖撐得身形巨大“九神會沒有記錄過你們的位置,你們信仰的是哪位神報上祂的名號”
誒
小鱷魚正努力恐嚇對方,視野突然升高。
它眨眨眼,發現自己被掐住腋下抱了起來。
郁和光兩手舉起色厲內荏的一團,淡定對準領頭人“繼續,沖他汪。”
小鱷魚委屈“我”
一轉頭就越過郁和光肩膀看到了遺民分尸現場,嚇得它“汪”
鱷魚變海狗。
但領頭人同樣忌憚這一小團。
“我們信仰的”他猶豫著,還是搖了搖頭,“我們沒有選擇的余地。”
“比起由我來說,您自己看到就懂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越過山坳,站在進入聚集地的山丘高地上。
看清集市的瞬間,郁和光瞳孔一縮。
放眼望去,聚集地一片低矮但整潔的房屋,集市繁華熱鬧,攤販們一個接一個的擠在一起,面前擺著自己出售的“商品”,往來的過路人和居民們穿梭其中,談笑聲和叫賣聲此起彼伏。
乍一看去,遠比外圍的危房更像一個正常的據點。
如果他們身上沒有長著多余的器官。
有人長了滿臉的眼睛,所有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眼
睛,一時分不清是魚鱗還是眼睛。
維克多看了一眼立刻頭皮發麻,下意識躲向郁和光身后。
郁和光抿緊了唇,視線梭巡。
有人拖著巨大的尾巴吃力移動,人身蛇尾怪異笨拙;有人皮膚龜裂,每一片裂紋的皮膚都隨著翕動一開一合,像是魚唇,也像是耳朵;有人與胸口貫穿長矛,死在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