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歷年會議備忘錄嗎”于明明頓了下,才走向秦疾安。
這位校長最傳奇的一戰,就是二十年前站在決議廳廣場前振臂高呼,一場演說讓他收獲了數百萬追隨者。群情沸騰,世界震撼,溯游計劃得以啟動。
從那之后,無人不知秦疾安。
“不,是看你快昏倒了。”
秦疾安仔細打量了幾眼,笑著轉回視線“你又去忽悠小朋友了嗎”
“怎么能叫忽悠那叫過來人的誠懇建議不過校長您怎么知道的”
秦疾安笑著點了點眼睛“我勸說過很多朋友,非朋友。”
眼尾皺紋拉長,但那雙眼眸依舊鮮活清澈,一如少年時的熱血意氣。
“溯游計劃是勇敢者的選拔賽,并不應該波及不適合戰場的孩子。于秘書,不如下次反過來勸孩子們不要報考溯游怎么樣”
于明明被那雙溫和但堅定的眼看得一頓,隨即懶洋洋笑起來“誒秦校長,看來你是不太了解溯游計劃在年輕一代里的影響力了
。誰不想上溯大呢”
他輕快眨了眨眼,逗笑了秦疾安。
隨著會議時間臨近,越來越多的工作人員已經陸續開始上班打卡,廣場和花園中庭里隨處可見行色匆匆的正裝人群。
秦疾安也帶著于明明走向會議大樓,等待全知ai驗證身份。
但除了秦疾安之外,其他決議長多在休息室等待,沒有像他一樣親自出來,站立許久只為等候會議秘書。
路過的工作人員們紛紛吃驚扭頭,尊敬致意“秦校長。”“決議長閣下。”
秦疾安一一頷首回禮,笑著關心詢問眾人。
于明明看著激動得快要昏過去的實習生,暗自翻了個白眼。
嗯,這還有個沒習慣秦校長影響力的天真兔崽。
“您要的歷年備忘錄。”
秦疾安看過來時,于明明瞬間正色,將厚重文件本雙手遞過去。
“這么全”秦疾安刮目相看,笑道,“于秘書已經不是十年前抱著溯大門口垃圾桶哭的學生了。”
于明明冷哼一聲“誰讓您把溯大的分數線定得那么高我蹦起來能摸到月亮但摸不到溯大。”
會議時間臨近,他跟著秦疾安的腳步走向穹頂會議室。
“我可是曲線救國才能靠近溯大,溯大校長的秘書,四舍五入怎么不算溯游屬員了呢”
他攤手“您可別想找到理由開除我。”
秦疾安腳步一頓,忍俊不禁“怎么會”
他向前一步,在于明明驚訝的眼神中慢慢俯身,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掌拽住秘書窩囊成一團的梅干菜,耐心重新打好領帶。
“我創立溯游的原因之一,正是為了允許軟弱者軟弱,也讓勇敢者有勇氣勇敢。”
秦疾安伸手撫平秘書衣襟上的皺褶,溫和笑著拍了拍他的胸膛“你正是我引以為傲的勇敢者,于秘書。”
“溯大沒能錄取你,是溯大的損失。”
于明明怔愣。
秦疾安已經接過文件本夾在臂彎間,轉身走向穹頂會議室。
兩側武裝衛兵肅穆推開沉重的通頂大門,殷紅主調的會議室逐漸顯現眼前。
冷肅女人聞聲抬頭,掀了掀眼睫向門外看去。
有人比秦疾安更早抵達會議室。
女人一身黑色軍裝筆挺,猩紅色外袍自肩膀滾落,十字星花與麥穗流蘇金鏈垂落臂膀,別滿軍裝的勛章如同另一層堅不可摧的盔甲。
“戚上將”
秦疾安笑著從容踱步“聽新聞說你會回來,沒想到這么快我還以為,你更愿意在軍隊待上一段時間。”
“再待在地外,恐怕城中失火。我當然要趕回來,以防秦決議長獨攬大權。”
戚山川劍眉星目,眸光凜冽“還是說,這才是秦決議長的真正目的勸我在軍中,排除我參與決議席的權利”
秦疾安訝然挑眉“真是個新奇的猜測,但恐怕它是錯的。”
戚山川冷呵。
開闊恢弘的穹頂會議室內,工作人員見狀趕緊撤離,不想知道兩位決議長的不睦關系招惹麻煩。
“校長”
大門突然被打開,溯游教授行色匆匆快步走進來。
看到另一位決議長在,教授說了句抱歉便靠近秦疾安,附耳低語,將一封急報交到他手中。
決議席作為“全人類大腦”,核心建筑群不允許全知ai的覆蓋,避免任何電子戰攻擊走漏消息的危險,也防備ai對人類決策的影響插手。
因此從秦疾安進入會議大樓起,所有光腦信號失效,一切文件以紙質進行,他無法得知外界的消息,轉由教授親自傳遞緊急消息。
秦疾安眉頭一跳,視線轉向手中密函。
密函上,赫然是舊地球戰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