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欄桿上吹風的人側眼看了他一眼,笑說“不了。”
原延一把掐了手里的煙。
他就是討厭這個人這樣。
永遠都是這樣公式化地笑,永遠都是這樣平淡。無論對任何事都保持絕對的理性,絕對的客觀,從不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和看法,從來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像是永遠帶著一層假面,他討厭這樣的虛偽。
喝得有些過多的酒的酒意還沒退,大腦不斷發熱,陽臺的光隱隱約約,他略微側過身,向前傾了些,對上旁邊人投來的視線,說“陳秘書你一直這樣,不會覺得無趣嗎”
旁邊人問他“你想要刺激點的”
原延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回應,愣了一下,之后說是。
對方再問了一遍,他用為數不多的耐心再回答了一遍。
然后原本安靜靠在欄桿邊的人就動了,動作很快,完全讓人反應不過來。
“”
陳落松一手抵住欄桿,一手扯過面前人領帶往上提,原本松松靠在欄桿上的人被帶著后仰,大半個身體懸在了半空中。
原延兩手握著欄桿臺面,身體大半都在欄桿外,能夠清楚感受到從下方吹來的風。扯著他領帶的人垂眼看著他,臉上沒了平時的笑后,像是完全變了副模樣。
這里雖然是宴會廳一樓,但實際上也是酒店十六樓。
他唯一的著力點就是握著欄桿臺面內側的手,對方也是,甚至只有一只手撐在臺面上,并沒有抓握住。
但凡稍微有點變動,他們兩個會一起掉下去,從這十六樓。
原本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心跳逐漸加快,原延瞳孔放大,看著近在面前的人。
鼻間除了煙味和酒味,還能聞到一種淡香味。不像是香水的味道,很淡,混在酒味里幾乎聞不太出,也只有在這種過近的距離才能察覺到。
距離真的太近了。
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睫毛垂下時帶起的細微摩擦感,看到那雙顏色淺淡的映著些微光亮的冷淡瞳孔,距離太近,像是只要他略微一抬頭就能碰到對方隱在光下的鼻梁和下面的嘴唇。
原延不合時宜地想到,他好像曾經聽人說過,說是陳秘書看起來很好親。
他記得他當時對這種言論很不理解,且嗤之以鼻。
高樓間的風還在不斷吹著,吹得人頭發不斷揚起,模糊了視線。
用力握著護欄臺面的手逐漸脫力,下墜感隱隱傳來,在往下滑的前一瞬間,原延被人扯著領帶往里帶,重新安穩回到了陽臺。
陳落松問他“刺激嗎”
聲音平穩一如既往,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做了一件非常出格的事情的人。
心臟還在狂跳,原延靠著欄桿低頭喘氣,一時間沒能說出話。
他沒說話,陳落松看上去也沒期待得到回答,理了下略微有些凌亂的外套,轉身回了宴會廳。
原延被獨自留在了陽臺,靠著欄桿的身體逐漸下滑,很沒形象地蹲坐在了陽臺上。耳邊還能聽到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他低頭,手指不自覺碾過下唇。
“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