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座的人并不感興趣,只掃了一眼后就移開視線。周開霽只能在這模糊的一瞬間中看到幾個字光盛陳明天訂婚。
只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在路邊討論新聞的人已經離開,坐在前面的人自覺他不感興趣,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自己低頭繼續看手機。
周開霽想要伸手去夠前面的手機,想要開口說話,但是無法移動,也說不出話。
是一個很漫長的夢。
他一如既往回了居住的地方,第二天約了人見面。
見面的地方在一處餐廳,餐廳外車流往來。
訂婚的時間就在今天。
坐在對面的人一邊不時看他兩眼,一邊侃侃而談。這場夢太過漫長,動不了,也醒不來,周開霽只能就這樣感受著時間的流動,而做不出任何改變。
對面的人話一句比一句多,他能感受到自己或許是已經不太耐煩,轉頭看向窗外。
窗外陽光明亮,路邊停了輛車,駕駛座上的司機頭發灰白,轉頭看向后座,像是在和什么人說話。
車,不是平時常坐的車,但司機是平時接送他的別墅的司機。
司機在這里,已經充分說明了后座的人的身份。
周開霽想仔細看向坐在后座的人影,但身體不受自己控制,視線又重新轉回了餐廳。
訂婚宴在今天,剛才那輛車是前往訂婚宴的車。
不能離開。
那輛車不能離開。
大腦不斷翻涌,他耳朵邊似乎還能聽到尖銳聲響,胸腔一陣發悶,心跳劇烈。
能感受到心臟跳動的感覺。
周開霽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一個殘缺的,滿是傷口的手。
能動了。幾乎是一瞬間,原本坐在座位上沉默寡言的人瞬間站起,椅子在地面上劃過,發出沉悶聲響。
面對突然的變化,對面的人沒能反應過來,坐在旁邊的人轉過頭,條件反射地喊了聲“周哥”
身后的喧鬧聲,呼喊聲,其他客人和服務員驚愕的視線全都被拋在腦后,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周開霽的視線里只能看到路邊的車輛,不管不顧跑過去。
司機用和餐廳里的其他人一樣的視線看著他,試圖打開車門把他推開,他全然不在意,只看著坐在后座的人。
坐在后座的人面容模糊,系著紅色領帶,西裝外套上別了一朵完全綻開的花。
看上去已經完全做好了去訂婚宴的準備。
“陳哥”
周開霽試圖探進車內,碎發垂下,身上外套凌亂,急道“你不要去。”
坐在車里的人略微抬頭看他,視線從他身上的疤痕略過,說
“你誰”
“”
瞳孔一顫,周開霽握住車窗的手松動。
前面的司機放棄把他推開,一腳踩下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