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犬部隊的徽章,是一頭黑色的比特斗牛犬——一種看著簡直像是肌肉妖怪的大型犬。
這根本就是在裝傻了。“掩飾自身來歷”的行為之中,都透著一股敷衍。
地上的血泊越來越大。在沒有預先準備的情況下,高級法師也無法在這種程度的失血后還保留著戰斗力。奧爾格灑在地上的厚厚血層,和玻璃幕墻后那個實驗體的血液,幾乎成了一個鏡像——全是紅。
但老混蛋用力捂住自己腹腔上的開口,瞪著“赫胥黎”:“呵呵,你們贏了一步……但我只是稍微脫離了時代而已……總有一天,你們這些家伙會拼命的追趕我今日的……成果……”
金發青年從下屬手里接過了仿柯爾特手槍,對準了奧爾格的心臟:“劉教授,或許你說的沒錯。我看過你十幾年前那場報告的影像——我尊敬你的熱忱。但是理想國不需要更多的薩爾·克魯格曼了。”
薩爾·克魯格曼,乙肝疫苗之父,以及醫學倫理、實驗室倫理相關課程之中的反面典型。他通過在精神不健全的兒童身上進行人體實驗,從而發明了乙肝疫苗。他的技術拯救了無數人,但他的行為卻成為了“科技”本身的恥辱。
“愚蠢啊……如果沒有人去推動時代的話,時代自己就會進步嗎……”
“隨你怎么說好了,劉教授。”青年的手指壓在擊錘上:“流程你也清楚,就不要再掙扎了。”
青年的雙眼開始發光,某種社會系魔法生效:“背叛者奧爾格·劉,你拋棄了理想國的神圣誓言,進行反人類實驗,肆意踐踏他者的意志,罪行嚴重,證據確鑿。鑒于政治上的難題,我們無法將你羈押回法庭進行審判,請原諒我們沒有為你提供辯護機會的行為。但由于你個人行為的惡劣程度,我只能以哲人會的名義,對你執行處刑。”
奧爾格渾身僵硬。這不是瀕死體驗,而是魔法層面的禁錮。費鋼子彈打穿了他的心臟。血液如同噴泉一般涌出。青年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這個老混蛋失去的血液都夠拿去做好幾場大手術了,他不應該還有這樣的血壓。
血液的噴涌只是一瞬,下一刻,純白的火焰就從傷口之中噴出。
不只是剛才的創口,奧爾格死命捂住的腹部傷口也是。白色的烈焰從他的指縫之中噴薄而出,在空中形成四股細長的火焰。
他的肚子里好像塞了一個噴氣式發動機!
青年抬起槍口,擊錘再次落下。奧爾格的頭蓋骨幾乎被掀開。但是,他顱腔之內的大腦早就被焚毀,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白色火焰。
奧爾格閉上眼睛。火焰仍舊不斷從他的雙眼、雙耳之中噴出。但他仍舊沒有死,和火焰的勢頭不同,男人的語氣依舊微弱:“你應該比我清楚吧,魔法無法干涉費爾巴哈物質,費爾巴哈物質也無法干涉任何魔法。對著已經成型的魔法發射費鋼子彈,很浪費的。”
“異化系……”青年臉色陰沉。這個異化系魔法是奧爾格剛剛使出來的。他捂住腹部的創口,不是為了自救,而是在等這火焰燒起來。
是他大意了。他覺得奧爾格絕對逃不走,所以就放松警惕了,結果奧爾格就在他發動“裁判”之前,發動了一個異化系魔法。
但就結果而言,奧爾格確實沒法逃走。盡管不認識這個異化系魔法,但是青年卻可以判斷出,這個魔法的實戰意義不高。奧爾格與其說是要反擊,倒不如說是單純自殺。
剛剛被青年賦予了生命的影子圍了過來,想要成為斗犬們的肉盾。但是光線太強了,這些家伙被只有影子才能感覺到的壓力逼的節節后退。兩名斗犬急忙展開防護性的魔法。
“我從沒有拋棄過理想國的誓言——拋棄誓言的,是你們!”
奧爾格卻松了口氣。世界上存在一種扭曲的使命感,會讓擁抱過它的人甘愿踐踏世間的道德。這東西曾經將布魯諾送上火刑架,曾經將哥白尼囚禁終生。現在,輪到他了。
火焰已經焚毀了大部分神經。痛覺早就消失。他暫時以精神體的形式存在著。但只要支撐這火焰的情感燒盡,他就會徹底消失。
——為理想所焚身的感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