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沒有將整個的來龍去脈全盤托出。
尼亞加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很信任神父,還是他平時就這么工作——或者兩者都有。他說:“啊,這么一回事啊……不過我得上屋頂一趟,取點修補材料的樣本,確認魔法的痕跡。你們不介意吧?”
“可以,隨意。”喬爾喬神父點了點頭。
赫胥黎則有些疑惑:“這么嚴重嗎?”
在他看來,加納科喬的警察系統,和“沒有”也差不了多少。見到在工作的警察,他真的很驚訝。
尼亞加有幾分憂心:“惡魔崇拜……嘖,最近幾年也算個大事了吧。這地方,沒什么希望的。前幾年開始合成藥物流入市場,然后神神鬼鬼的就多了起來。這個城市一度被稱作‘最接近地獄’的城市,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或者單純是嗑藥嗑出幻覺也有可能?總之惡魔崇拜就出現了,還很復古呢,都是幾百年前的老派作風,魔法的痕跡都很淡,一點也不像是正兒八經的祭祀儀式。這兩天又有兩個妓女被肢解了,亂得很。大家都很不安。”
尼亞加很快就取得了樣本,然后鉆進一輛臟兮兮的警車里。如果說尼亞加的警服只是“有段日子沒洗”,那這發條車就簡直是“從來沒洗過”。車子帶起一路煙塵,然后停在門口。尼亞加搖下車窗,沖著神父揮了揮手,又對著阿爾馬洛嚷嚷了什么。
阿爾馬洛·赫胥黎看著滾滾遠去的黃塵,總覺得有點難受。
他看到一輛警車停在孤兒院門口的時候,其實是非常緊張的。他的武力值太高了,這使得很多勢力對他都很警惕。而發現來的人是兒時好友時,他無疑是高興的。可現在,他感覺兩人之間隔了什么東西——不是一堵無形的墻,而是一種“空白”的感覺。
他們之間明明應該有很多聯系,但赫胥黎卻感受不到了。
“他以前和我一樣……”
“他現在也和你一樣,是個人。”喬爾喬神父表情有些嚴肅:“阿爾瑪,在這里,他很難像你那樣嫉惡如仇的活著。”
“不,神父,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是……”赫胥黎話語一滯,卻是說不出其他的東西了。
“神父……”赫胥黎嘆了口氣:“在這座城市的日子里,我會多和他交流交流的。”
“好了。”神父也搖了搖頭:“別想太多,阿爾瑪。人與人之間確實存在區別,區別依舊會帶來隔閡……”
“我們……我覺得我和尼亞加不應該有這種區別。我們一起長大的。他當年不比我差多少,真的……”赫胥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和他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我的y染色體來自幾個古代的名人,而且大家都很崇拜這幾個名人。可就這么一點差別,我成了我,他成了他。”
“阿爾瑪!”神父將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這不是你的錯,阿爾瑪。至少在現在,這一點區別可以決定很多事情——這是必然王國之中的一種必然。理想國只是想要抵達自由王國而沒有達到。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誤。”
赫胥黎搖了搖頭:“抱歉神父,我失態了。”
乍見故友,他心中種種思緒翻涌。不過身為達爾文斗犬,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
這座城市的種種,跟他關系不大。他只需要確認實驗體05的狀態,判定是否需要收容,如此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