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光華嗤之以鼻:“怎么可能?”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能。”一個渾厚的聲音從錢光華背后傳來。
錢光華差點將手里的碗扔出去。
神父手里捧著半袋快涼掉的炒面,笑了笑:“剛剛出門了一趟,從外面回來的——哦哦,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錢光華對此表示懷疑,因為他算了算時間,發現自己吃飯之前才請教過神父。按道理說,神父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出一趟遠門,然后回來——如果專門去隔壁借取買炒面倒是夠了,但是喬爾喬神父過得很清苦,時常以無酵餅度日,不像是那種會專門跑一個街區買炒面的人。
而且……
不知道為什么,所有孩子都感覺到了一股違和感。
神父卻只是和孩子們普通的聊著。聊天這種事情,哪個年齡階層都差不多。如果沒有相同的哀嚎,那么笑話以及一些不知真假的八卦,就能夠讓兩撥人聊開了。他當然不會聊神學文本考據。但是開了這么多年的孤兒院,他知道孩子們喜歡聽什么。
另外,他也刻意的將話題往“召喚物”上面引。
很快,神父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不過,有些東西還是不能亂開玩笑的——我跟你們說過我和惡魔崇拜者戰斗的故事嗎?”
這是一個恐怖故事。
很快,尖叫聲傳出了食堂。
一刻鐘之后,喬爾喬神父才回到自己的書房。他看向赫胥黎,表情怪無奈的:“總覺得我演得有點太過刻意了——你確定這樣有用?”
“夏吾自己也不能確定,‘鏡頭’會在什么時候切到他身上,所以我們要盡可能的將這個消息傳播到他周圍,讓讀者知道‘惡魔崇拜者是二把刀’這件事。”赫胥黎很細心的解釋著。
關于“控制夏吾”這件事,他得取得神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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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正如道格拉斯·亞當斯所說,everythingisconnected——一切都是有聯系的。大數定理都不嚴格成立的世界,定域性完蛋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畢竟平凡宇宙里,定域性也在微觀層面岌岌可危。大體上,我們可以這樣形容——任何事件都有可能與其他事件存在聯系。
比如說,孤兒院里女孩子們發出尖叫的時候,許多公里外的某座燈塔上,負責放哨的幫派分子克羅斯先生突然感到一陣尿急。當然,并沒有理論可以證明或證偽,這一聲孤兒的尖叫和幫派份子的尿急存在必然聯系,只是人類在邏輯上優先考慮“沒有聯系”。
不過克羅斯先生并不關心這一點,他甚至不知道有孤兒叫了。他的爸爸也是混黑幫的,如果他有兒子,他的兒子大概率也會干這一行。在他的概念里,就沒有小崽子不尖叫。小崽子總是無時無刻的在尖叫。于是他短暫的放下了自己的望遠鏡,蹬蹬蹬的下樓,解開褲腰帶。
大概二十秒之后,他抖了抖小兄弟,神清氣爽的拴上了褲腰帶,再蹬蹬蹬的上樓。
等待他的,是迎面一鞭。
“你**的**!克羅斯!你是想死了嗎!”小頭目很是憤怒:“我跟你說過沒有?這一批貨很重要!上面特別囑咐了!要是出了事情……魔鬼會詛咒你的!”
“我就是去撒個尿。”克羅斯猙獰的黑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前后不過幾十秒鐘而已……咱們這可是監測幾千米的海域咧……就這么幾秒鐘,肯定不可能有人能越過我們監控的范圍的……”
“現在都快一分鐘了。”小頭目很是憤怒:“還不舉起你的望遠鏡?”
克羅斯立刻將望遠鏡懟在自己的眼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