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夏吾確實是發現了唯一一個在遠離他的生物。盡管“文化”現在告訴他,這種“遠離”是正常的,應當等價于“驚恐的呆立”——但說實話,對于聰明人來說,“文化”就是這種東西。只需要思考,就能察覺到“不合理”
“啊哈。”夏吾笑了:“先生啊,我確實看到你了!你現在……”
“‘你不要過來!’”瓦達德用某種魔法的語言下令。他利用魔咒政府賦予自己的社會地位編織了咒語,現在的他所說的話都具有類似于“政令”一般的效果,任何人都會本能的認為,違背他的話就是與“社會”做對、有被社會關系放逐的危險。
在一個國家,官僚集團內卷化之后,就會毫無意義的將自身的晉升標準不斷提高,但同時又會用毫無意義的規則過潛規則降低自身處理事務的應變能力。在這種條件下,官僚集團的反應不會比草履蟲敏銳多少,單獨的官僚都飽受這種環境的毒害。但就算官僚形同低能兒,民眾也會天然的對他們感到畏懼。
因為某種精神層面的東西告訴民眾,對抗這些官僚,就約等于與社會的力量對抗。
確實存在一些人,有勇氣去做這種事情。但是,這些勇士也絕不會沒有一絲踟躕的就完成這種心態上的轉變。因此,這種命令式的魔法再不濟也能夠暫時瓦解敵人的控制,讓對方暫時失去進攻**。
這一點,瓦達德已經無數次的驗證過了。
但是,夏吾卻絲毫不受影響。他的臉上掛著一樣的笑容,再次掰著手指計算周圍人衣服有幾個顏色,然后朝著顏色最不一樣的那個個體的方向走去。
這個時候,奧舒馬累終于重新組成了虹之蛇。剛才本體身上突然出現的劇痛,讓他以為自己暴露了,所以下意識的就放開了對虹之蛇的控制。盡管有種莫名其妙的力量在干擾他對虹光的控制,但是這種干擾并非無法克服。而作為或然神的奧舒馬累,比夏吾這樣的瘋子更不受社會系魔法的約束。盡管社會系的法師可以通過干涉共同認知、人類集體無意識、神話原型之類的玩意來讓或然神無法固定在必然世界,但是相對的,他們的其他魔法都很難干涉到或然神。因此虹之蛇重組的剎那,蛇就對夏吾發起了攻擊。
但下一瞬,被夏吾解除了控制的辛德瑞拉也追了上來,用劍劃出一道防線。
“想要做什么?先過我這關!”
盡管不明白夏吾在干什么,但她也意識到了,這是社會系魔法扭曲認知的典型狀況。而或然神對社會系魔法的抗性很高。因此,這個或然神知道的東西一定比自己更多。這種情況下,不管這個或然神想要做什么,阻止就對了。
夏吾靠近了瓦達德。這個時候雙方的距離就就只剩下最后一米。夏吾一伸手就可以按住瓦達德。瓦達德也明白,現在是最后的時刻了,于是他拔起手槍,對準了夏吾,同時暫時篡改“武器”這個詞匯對他認知的影響。在三分之一秒內,夏吾將會覺得,他是舉起了一個如同水果般無害的東西。
——勝敗在此一舉……
遠處的何云婷看到了這一幕。盡管在她的認知之中,夏吾不知道為什么要攻擊一個普通的守衛【最多就是這個守衛衣服好像有點怪】,然后這個守衛突然拔出槍械。她尖叫著想要提醒夏吾。
——勝敗在此一舉……
瓦達德心中這么想著,然后所有的念頭都被手臂的劇痛所打斷。
盡管他能夠扭曲某個詞匯對他人認知的影響,但是他不能具體的去控制某一個個體的情緒或者想法。他沒法強制讓夏吾解除無差別攻擊的流體控制能力。
流動異常的體液給他的**帶去了巨大的壓力。槍抬到一半的時候,大臂肌肉痙攣。這是無法控制的事情。
但是,“開槍”的神經信號就已經傳導了出去。他的手指下意識的緊縮。
“轟”的一聲,子彈沖天而起,然后撞在鋼制的房梁之上,以一個尖銳的角度彈起。辛德瑞拉聽到響動,下意識的就沖向赫胥黎和何云婷那邊,手中迅捷劍一抖,在上方刺出若干絢爛銀花。
奧舒馬累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虹光蛇如同長矛一般指向辛德瑞拉的后背。對方打算為隊友阻擋攻擊,那就要做好受傷的覺……
思維在這一瞬間中斷。劇痛如同長矛一般刺入腰間。奧舒馬累感覺自己被一把燒紅的鐵錨從上往下刺,刺入了“現實”薄冰之下的“不可能”之中。陌生又熟悉的溺水感……
——否定……
——為什么……
何云婷呆愣的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辛德瑞拉滿臉疑惑,她在保護隊友的時候就做好受傷甚至重傷的覺悟,但是意外的是,她身上一點傷都沒有。辛德瑞拉自己似乎不相信這個事實。她不明白虹之蛇為什么沒有刺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