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漸層在烏荑腿上伸了個懶腰,頭撒嬌著蹭了蹭她的手。
烏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把謝珒風說的這些大致串了起來。
他們確實很早就認識了,在四年前對方上初中的時候就無意間相識了。
那時的謝珒風跟現在完全是兩個人,厭學、野痞、打架等詞匯搭在他身上也沒有不合適的地方。
可以說是幾乎一無是處。
兩人初遇也是他在街上跟人追逐打架時不小心撞到了路過的烏荑,把她的相機給摔壞了,因此結緣。
起初是想讓他賠償的,但對方在問了價格后就沉默了,后來好久沒出現過,本來烏荑都要以為他跑路就這么算了的時候,不經意間出去采風拍照的時候撞見了在店里打工的謝珒風。
烏荑好奇走過去問他在做什么,又看了下他身上穿著的校服,滿臉的疑惑都快溢出來了。
而謝珒風只是低著頭擦桌子,沒有抬頭理她,在烏荑又接連問了兩句后才淡淡回了句賺錢。
然后瞥了眼站在面前的她,又補了句,不然還不了你錢。
這種話是烏荑沒有預料到的,她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也許有那么一瞬間的后悔認為自己或許當時就應該跟他說不用賠償了。
后來她去問了老板才了解到一點情況。
謝珒風的父母幾年前因爬山意外去世,他成了孤兒,從小就被父母家暴導致性子孤僻,鄰里見他可憐平時也會多幫著點,說到這里還嘆了口氣。
烏荑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語言來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腿上的小貓似乎也感受到她起伏的情緒,懂事地喵喵幾聲分散她的思緒,柔軟的毛發貼著她的手腕擦了過去。
聽到這里,從他的敘述中烏荑也能大致理解為什么自己當初會選擇資助他了。
經歷并不相似,但是太過壓抑,他不想屈居于現狀,那么她也不介意幫襯一把。
“后來你就走了。”謝珒風的視線落到在她指間被把玩著的吊墜,很快又移開。
解釋完這句話后兩人陷入一陣沉默,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倒是謝珒風時不時用余光去瞥一眼烏荑的表情,見到沒什么變化,心里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好在面部管理過關,沒展露出來。
“然后呢”烏荑慢慢從大腦的思考中抽出來,緩緩問他,“你就去了秦叔那里嗎”
“后面是他資助我了,架子鼓也是他教我的,我在那打工只是看他太忙了,幫點小忙而已。”
烏荑愣了下,她想過自己因為車禍后失憶所以會不記得要資助的事情,還在想謝珒風會不會覺得自己言而無信,卻沒想到會聽到另一種回答
怪不得謝珒風不覺得是她言而無信,另一種意義上,是秦原把她的承諾給補上了。
可秦原怎么從來不跟她說。
不過就算問了,估計對方也會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這點小錢你還要跟我計較
烏荑抿了下唇。
“其實本來是不想過去的,”謝珒風超級小聲說,“但我想你肯定會回來啊,就在那邊待著了。”
畢竟答應過他了,雖然等待的時間是久了點,可好在結果是好的。
在知道對方不是故意的,而是外來因素導致的遺忘時,明知道這種想法不好,但謝珒風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僥幸的心理。
總有想起來的一天,他不介意繼續等。
見謝珒風只說了這些,她知道估計對方還藏著些沒講,但那是隱私問題了,她沒有給抓著不放詢問的癖好,點到為止。
烏荑沒說什么,今天知道的這些已經足夠了。
她把吊墜從桌子上推回到謝珒風面前,笑了笑“既然送給你就是你的了,不用再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