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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們朝長廊那頭的畫舫看了一眼,見一眾學子進士已經都在宮人的指引下登上畫舫,便也紛紛跟著姜清璃一起登船。
貴女們站在船頭,視線在另一艘畫舫上搜尋著。
那艘畫舫上皆是一只腳已經邁入朝堂的文人賢士。新科進士里,半數都已過了議親的年紀。而統一穿著藏青色襤衫的太學上舍生,卻基本都是意氣風發的年輕人。
貴女們一邊張望,一邊竊竊私語地議論著,最后不約而同被船尾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那人穿著毫無墜飾的藏青色襤衫,身形猶如修竹般頎長挺拔,迎風而立,透著一股淡泊清貴的氣度。
只一眼,阮青黛便認出他就是當初被自己從水里撈起來的晏聞昭。
“那是何人”
姜清璃也盯上了晏聞昭,饒有興致地問道。而其他目不轉睛的貴女們也暗自豎起了耳朵。
長公主府的婢女早就做了準備,隨手攤開畫冊,比對著上面的畫像。
“回公主,他是太學的上舍生,名喚晏聞昭。平民學子,出身寒微”
平民學子,出身寒微。
僅這八個字,就掐滅了一眾貴女蠢蠢欲動的芳心。
倒是姜清璃,聽了這身世,眼睛頓時更亮了,直呼妙哉,轉頭睨了那些貴女一眼。
“你們懂什么,越是身份低微越好拿捏。那些世家公子,空有其表不說,還自以為是傲慢得很,動不動就能甩臉子給你們氣受。哪比得上破落戶出來的,你只要稍微許一點好處,他便能對你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阮青黛對姜清璃這番話自然是不贊同的,雖什么都沒說,但眉眼間到底露出些馬腳,叫姜清璃看出了端倪。
“你有話要說”
阮青黛自是不愿開口,奈何姜清璃不依不饒地糾纏,非要撬開她的嘴,聽聽她有何高見。
無奈之下,阮青黛只好委婉道,“臣女只是覺得,那位公子似是有風骨的,與殿下口中投機鉆營的那些人不同,若殿下以利誘之,怕,怕是會碰壁”
對上姜清璃犀利的目光,阮青黛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兩個字幾乎輕得只有她自己聽見。
眼見著姜清璃又要發飆,身后突然傳來一人的喚聲。
“那是太子殿下么太子殿下到了”
聞言,眾人紛紛朝對面望去。果然看見太子儀仗駕到,畫舫上的進士學子們連忙聚到一起,叩拜行禮。
一身玄紋蟒袍、立在畫舫船頭的姜嶼瞬間變成了貴女們的視線焦點。
“諸位是南靖未來的肱骨之臣,都起來吧。”
姜嶼笑著抬了抬手,神態雖帶著些皇室子弟的驕矜傲慢,但總體還算親和謙遜,不像在阮青黛面前那般喜怒不定、疾言厲色。
他本就生得豐神俊朗,一雙修狹的眼笑起來更是極好看,令女子們都看得有些癡了,半天轉不開眼。尤其是角落里的阮青棠,望向姜嶼的眼神里更是充滿了愛慕。
想著,阮青棠陰惻惻地看了阮青黛一眼,卻見她視線飄忽,不知在看什么。
與此同時,畫舫上的人紛紛起身。
人群后,晏聞昭緩緩站起身,撣去袖上的灰塵,眼簾半垂,聽著那些人對姜嶼的應承附和之聲,暗自發笑。
哪有什么太子殿下
不過是一只將旁人人生據為己有二十年的貍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