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著蕭翎,目光追隨。
蕭翎停在謝姝面前,“你再彈一遍。”
謝姝“”
“長情,你是不是也發現了這位姑娘的琴技與眾不同啊”章也笑著過來,揶揄道。
他方才也察覺到了,這位姑娘玩得一手魚目混珠,其實壓根就沒彈。
謝姝低著頭,作怯怯狀,“我琴技不堪,若單獨彈奏,恐污了世子爺的耳朵。”
看破不說破,不會彈怎么了濫竽充數怎么了我又不想和你怎么樣,要你來多管什么閑事
“無妨。”
她有妨啊
行吧,既然你敢聽,那我就敢彈。別人彈琴要錢,我彈琴要命,誰怕誰啊
“如此,那我就獻丑了。”
她雙手置于琴上,手指毫無章法地亂撥。
“錚錚錚”
刺耳又難聽,有人甚至嫌棄地捂住耳朵。
“可以了。”
聽到蕭翎的話,謝姝將手收回,依舊低著頭。
頭皮因為感知到危險而發麻,她的神經已經繃的比琴弦還緊。
一位粉衣少女譏笑出聲,“原來你真的琴技不堪啊,難道你沒有學過嗎”
“沒有。”
“你家里沒有給你請過女夫子嗎”
“沒有。”
謝姝沒有學過彈琴,并非是謝家窮到連琴都買不起,而是她壓根不善此道,不如姐姐謝嫻有天分,但謝家請不起女夫子卻是真。
那少女并沒有就此打住,而是咄咄逼人。
“為何”
謝姝終于抬頭,正視對方那一臉的嘲弄輕蔑,語氣平靜,“尋常百姓不食人參燕窩,你猜是為何”
“我與你說琴技之事,你扯什么人參燕窩”
章也桃花眼中劃過一抹異色,多看了謝姝兩眼,然后對那少女道“這位姑娘的意思是她家里沒有給她請過女夫子,并非不愿,而是不能。”
他身為丞相之子,身份自是不用說,哪怕今日是蕭翎的主場,但眾女對于他的到來都是喜出望外。
那少女見他同自己說話,立馬面染紅暈,聲音也嬌嗲了幾分。
“章三公子,我哪里知道她家里會請不起女夫子。我們這些人從小就被家里人安排學這學那,琴棋書畫樣樣都要涉獵,實在是沒想到她”
“天下之大,民生為重。閨閣女子雖居于后宅之中,也不可一昧貪圖享受耳目閉塞。當知乾坤四海萬物蒼生皆有定數,心存感恩才能不負今日之福。”
“章三公子所言極是,剛剛是我失言了。”那少女臉越發的紅了,羞臊各半。
蕭翎和章也一走,她立馬給了謝姝一個憤恨的眼神。
“哪里來破落戶”
“謝家來的。”
兩人的聲音都不算大,但恰好屋中有一瞬間的詭靜,她們的對話入了所有人的耳,老太妃和鎮南王妃也聽到了,婆媳二人齊齊變臉。
那少女頓時面紅耳赤,坐立難安。她與謝姝離得不遠,照這個位置來看,她的出身應該不算多好。
眾女共分三派,一派與老太妃的母族謝氏相聯,另一派分屬鎮南王妃的娘家齊國公府。而這少女則與蕭氏有關,其祖母是已故老王爺的庶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