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汪汪臺球廳是吧奶茶一杯,我放在門口了。”
外賣員將手里的奶茶口袋放在“汪汪臺球廳”的門前,周圍人來人往,時間剛好是中午的飯點。北方城市的盛夏流露出對炙熱和綠意的不舍,但也架不住金秋的來臨。
路邊的銀杏樹,悄悄地黃了幾片扇形的小葉子。
奶茶的香氣悶在薔薇粉色的包裝袋里,也在透明的密封杯里凝出幾滴小水珠,還貼心地別了一枚便簽小左奶茶店的問候,立秋的第1杯奶茶,你喝到了嗎
可等到外賣員離開10分鐘也沒人來拿,仿佛誰也沒點過,直接將它擱在這兒了。店里還沒有多忙,正在搞衛生。
臺球桌不多,來來回回看去,滿打滿算上老板不外租的那臺自己留著玩兒的,也就6張桌。腳下綠白相間的菱形地磚頗具年代感,等到大半地磚都被濕墩布擦完才見有人走出來,彎腰,將可憐兮兮的紙袋用食指勾住。
“誰買奶茶了”說話人正是臺球廳的小老板汪野,也就是附件幾條街都知道的“汪汪哥”,出了名的硬骨頭。
臺球廳的位置不錯,剛好在一所體育大學的東校門食街里,前來打球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大學生。一開始,周圍的商家看著忙前忙后、彎腰出桿的汪野還以為這就是隔壁的大學生呢。
他經常穿一條舊舊的黑色牛仔褲和白t恤,薄薄的布料貼在身上,下擺往里一扎,塞在皮帶里,箍著細腰。圓寸剃得特別短,乍一眼頭皮微微發青,可仔細一瞧,狠厲的神情和發型下又是一張很精致的面孔。
窄眼皮,尖尖翹翹的鼻子。皮膚白,腕口戴手表的地方總能看出青藍色的血管。唯獨眼神能看出他和那些清澈的大學生有壁,底色是早熟,有混過社會的痕跡,開業第二天更是和找茬的競爭對手干了一架,將人從街頭揍到街尾,一戰成名。
“誰買的啊趕緊出來認領,不然扔了啊”汪野朝店里大聲嚷嚷,大咧咧地往前臺一放。他一向是個實用主義,特別受不了這種討小女孩兒歡心的東西,什么奶茶啊、文藝啊,看一眼就頭疼,肯定不是自己的。
店里正在擦地的另外兩個店員沖了過來,兩個人都是汪野的忠實跟班小弟,一個染亞麻綠色的頭發,一個染了純金,像兩個精神小伙。
黑瘦黑瘦的呂天元上身穿小皮衣,腳上穿著豆豆鞋,一腳將一個煙蒂踢開“不是我,我最不愛吃甜了。肯定是他,他成天就愛自拍又愛搗鼓這些。”
“我自拍怎么你了”稍矮一些的黃志嘉不服氣,頭上的金發很是絢爛,“男人愛吃甜食又不是錯。”
汪野一聽,連忙把奶茶袋子遞給他“快拿走快拿走,八成是你的。你也真是,自己買了什么東西不知道啊”
黃志嘉穿著一身帶heokitty的工作服,納悶兒地接了過來“可我真沒買啊,絕對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難道還是老子的”汪野轉手給臺球廳的冰箱里補貨,塞了一打冰鎮啤酒進去。落汗剛要擦,只聽黃志嘉在身后吱哇亂叫“真的是你的誒,收貨人姓名汪小野。”
“什么”汪野剛好蹲下,t恤往上走,露出后腰上的鴿子刺青。
呂天元湊了過來,拖著長音說“呦汪小野啊,誰敢這么親熱地稱呼我們汪汪哥,肯定是某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