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野的回歸像是給汪汪臺球廳注入了一股新鮮的朝氣,雖然店里只是多了他一個人,可總有那么些不一樣的地方。
他還是像從前,叼著半根煙,彎腰擊球,時不時和客人逗上幾句,連帶著黃志嘉和呂天元一起活躍。
他帶走的那些書被他珍惜地放在床頭柜里,等待著還給真正的主人。休息的時候汪野時不時翻看幾頁,像陪伴了這段低谷的舊友。
不多不少,一共18本,變成一堵墻,擋在了自己和失戀當中。
而路劭這個人,已經開始從自己的人生中退場,說一下子退干凈,那不可能,可再想起來時已經沒有淹沒理智的痛苦,只剩下不輕不重的委屈。汪野在難受的時候不喜歡別人陪著,只想當個蟄伏的野獸回山洞里默默舔舐傷口,現在傷口結痂,只等待痊愈。
自己這算是,從一段失敗的戀愛里走出來了
他不太確定,情緒拉扯是一場波動的水,一會兒好一會兒壞。唯一能確定的只有自己的堅定,絕不會回頭。
回京的隔日,空氣里有點秋高氣爽的意思了。
汪野一走1個月,雖然現在才9月下旬,可夏日的悶熱消散不少,再熱也不覺得出汗黏人。東食街變得好熱鬧,汪野曬了一上午的太陽,在中午時迎來了今天的第一波客人。
“汪汪哥,開張桌”陶文昌又帶著兄弟來了,許久不見,汪野的改變他看在心中。
“去1號桌,飲料自己拿。”汪野正在掃地,彎腰瞧見6號桌下頭堆著幾個快遞盒子。
墩布手柄往里一伸,撈出來,拆開,一看,是一雙新款帆布鞋,一個新手機,還有幾樣吃的。
“你們誰買東西了”汪野扭過頭問。
黃志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趕快戳了戳呂天元。呂天元扭身的瞬間就后悔得直嘬牙花子,臥槽,沒來得及扔
“誰的啊”他們不說,汪野追問。
“哦這個,咳咳,那傻逼給你寄的。”不得已,呂天元只能說實話,“路劭聯系不上你,又來店里好幾回,確定你真出去旅游了才不來。可是從那天起快遞就沒停過,有些我們直接拒簽給退回去,有些我們以為是店里的補貨就簽收了,堆在這兒晾著。本來想你回來之前給扔到別處去,沒想到你回得這么突然。”
再次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汪野雖然已經沒了痛徹心扉,但微皺的眉還是泄露了情緒。
“扔嗎”黃志嘉走上前。
“真煩,分手了還弄這么多事。”汪野將快遞包裹扔回桌下,他肯定是不要。喜歡的帆布鞋可以自己賺錢買,ihone7用著也很順手,前男友的東西根本就不該進入他的視線。
“先扔這兒,找機會我寄他公司去。”最后汪野面不改色地說。東西都挺貴,他扔了的話落人話柄,好像占前男友便宜似的,直接寄回去,你不欠我,我不欠你。
隔著桌的陶文昌和白洋互相對視幾眼,兩個人心領神會。汪哥現在離徹底放下就差最后一把火,那這個火苗傳遞者,當然就由他們倆頂上。
“汪哥,你別太生氣,生氣就說明你在乎。”白洋將一顆球撞入袋中,“人只有和自己在乎的人才動情緒,你無視他就行了。”
“沒錯。”陶文昌開始傳遞火苗,“俗話說得好,忘不掉上一段傷痛的原因只有兩個,時間不夠長,新歡不夠好。”
“你倆少跟我嘚瑟,一邊兒去”汪野的好心情著實被幾個包裹毀掉了,但昌子說得沒錯,時間夠長,任何事都不是事。
新歡就算了吧,被人傷了這么一回,幾年之內都不敢動心。
但現在什么時間啊新歡啊,都不足以成為重中之重。汪野盯著收銀臺的軟件,又看了看手里的賬本,他最怕的事發生了,這個月的帳沒對上
“天元天元”賺錢最大,汪野瞬間把青春傷痛拋之腦后,“誰做的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