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哥平時和今天兩個畫風啊,肯定不是這樣。外加呂天元還說了什么“萌妹”,我的天啊,陶文昌都怕劉老師使用法律武器告自己詐騙。
沒想到劉老師并沒有被嚇到似的,反而動作輕柔地推了下銀色的眼鏡邊,看向汪野離開的背影“確實是萌妹,很萌。”
什么這還很萌陶文昌雖然不懂但大為震撼,同時心里頭的gay達刷刷刷地放閃,像放射燈那樣不停亮起。不會吧劉老師相中汪哥了好害怕他們聊天的時候劉老師被打,汪哥看上去能一拳打劉老師好幾個。
“您什么意思啊”陶文昌問。
“就是,那個意思啊。”劉聿臉紅了,“我還想再見到他。”
陶文昌捂住胸口,這相親第一單不會就這么成了吧自己當紅娘還真是有天賦呢。
呂天元和黃志嘉剛回臺球廳,一聽冰啤都沒喝完呢,緊跟著汪野就回來了。地上的玻璃渣子剛掃到門口,風風火火的人沖進前臺,這次相親的結局不言而喻,肯定是不歡而散。
“以后你倆別給我弄這種事,我不愛去。”汪野冷著臉數錢。
旁邊倆人只好悶頭打掃殘局,心情沉重。
生意做到凌晨,三個人叫了網約車回家,一進屋,汪野就奔向洗手間,用涼水洗了一把臉。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又開始冒血珠,他盯著它恍惚失神,只覺得這就和現在自己的狀況差不多。
情傷快好了,但沒完全好。知道遲早會好,但還是讓人難受。
汪野只好重新擦洗,酒瓶子在肘外側磕了個三角形的傷口,一彎胳膊就容易將好不容易愈合的地方扯開。彎腰拿碘酒,眼前剛好是一個沒拆開的紙盒,里面是路劭送他的那個電子刮胡刀。
剎那間,汪野繃著臉離開了洗手間,到沙發上用力一坐。他合上眼,薄薄的眼皮下眼珠轉動著。
這短暫的相親根本沒留下什么痕跡,第二天汪野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后。現在天氣晴朗,蚊子也沒有那么猖狂,等到收拾完店面快中午的時候,他抱著一堆小人書到老地方,在搖椅上曬太陽。
光線穿透槐樹的葉片,一縷晃到他的眼睛,黑亮的瞳仁像擦了高光。
現在這些小人書可被他當成了寶貝,同理,還有那本失戀手冊和旅行手冊。原本他沉浸在故事中不想其他,可是思路仿佛會拐彎,拐著拐著,就想到了路劭。
他連忙翻開失戀手冊,現在的自己應該是在失戀的第三階段,想起前男友是慣性思維,不用驚慌。手機就在這時候震動起來,來電人就是路劭。
在大理住了這么多天,路劭每天都會打電話,每天不止一個。汪野從未接過,但也沒把他徹底拉黑,他覺著自己這是在“報復”,有被背叛后的快感。他暫時不去想路劭的著急是真是假,也不去想路劭的瘋狂挽回是真的心里有自己還是不習慣單身,可這樣的報復到最后變成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每次鈴聲響起,汪野都會想起一些曾經。明明只要兩個人好好在一塊兒就一定可以幸福,為什么路劭就管不住自己
思來想去,還是應該拉黑汪野又一次掛斷了路劭的來電,剛準備將人拉入黑名單,忽然間他余光一晃,第一反應以為路劭來找自己了呢。但是再定神,他就知道這人不是,但他也穿西裝。
他比路劭要高一些,深灰色的顏色也很得體。但氣質不像路劭那么外放,溫潤儒雅,讓汪野無端想起昨天喝過的那杯茶。
這人誰啊汪野想著,緊接著,這身量頎長的男人就坐到了竹編搖椅面前的椅子上。剛才灑落在汪野臉上的光線一瞬間轉移,也照到了這陌生男人的臉上,汪野還沒看他什么樣,卻先關注到他白襯衫堅挺的領口包圍下,那明顯凸起的喉結。
咳咳,汪野移開視線,他是有些制服控在身上的。
再看臉,奇怪,有點眼熟了,應該是見過。
“你是哪位”汪野立馬警惕起來,最近到臺球廳找麻煩的人很多,這不會是以前的老客人來尋仇吧
劉聿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反應,汪野應該對現在的自己毫無印象,或許能想起來他們那幾個對視。這一刻,劉聿保持著他教育工作者的端正坐姿,微笑著,不徐不疾地開口“想請萌妹吃個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