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沒有電視機、方桌、椅子等任何家具,有的只是一個又一個的土坑。
坑里躺著一個又一個的人,有老人、有年輕人、有孩童,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們跟我的骨頭不一樣跟那個骷髏警察也不一樣
“他們有皮的,就像是睡著了
“媽媽,他們死了嗎那他們的靈魂呢
“我為什么一直沒有見過其他靈魂”
“不止你沒有見過其他靈魂,我也沒有見過。
“另外,先前我也一直看不見你親生母親的靈魂。現在我想到原因了。”
沈明燭這么對靈靈說了一句,也沒管她聽沒聽懂,快步杵著盲杖走進了6號村戶。
靈靈再次踏進了這家村戶。
一邊陪著沈明燭往前走,她一邊賣力地介紹著這里的一切。
“他們全都躺著一動不動的”
“喏,你現在身邊的土坑里的男人我有點眼熟他是我最初那個媽媽的的老公。可是媽媽不讓我喊他爸爸。
“好奇怪呀媽媽的老公,難道不是爸爸嗎
“對了,這個男人手腳都被釘子釘了起來哎呀,看著好疼啊”
“嗯,媽媽你現在走到了一個老婦人的旁邊。她的腿上全是洞洞里面在流一種水這水黃黃的、很粘稠好像還有點彈性,有點像媽媽買給過我的糖果還有點像鼻涕呢”
沈明燭從這些尸體旁一一經過,這期間他嘗試過多種方法,但始終沒有觸發任何劇情。
那么也許跟前兩間屋子不同,這間屋子并不是喜媚的記憶投射,而是她的期許、心
愿,或者說潛意識里希望達成的事
她非常恨這些人,于是想象了一間屋子來安放這些人的尸體。
這些尸體也并不是真實存在的,而只是喜媚的想象。
在她的想象里,這些人曾怎么樣對待過她,就會以怎樣的方式死去。甚至連死后,他們的尸體還在接受同樣的折磨。
最后沈明燭停留在了一個角落。
話癆一樣不停說著話的靈靈突然停了下來。
沈明燭望向她,能看到她的臉上流露出了巨大的恐懼,就跟見到封缸酒里那水鬼的時候一模一樣。
沈明燭猜到了什么,便道“我現在身邊的土坑里,有一個女人,是嗎”
“是你剛才見到的,下半身在酒壇子里的那個女人,對不對”
“嗯。是是她。”
靈靈趕緊伸手扯住了沈明燭后來換上的那件道袍。
她抹了一把眼淚,認真地叮囑道“你不要接近她她是壞人她壞我們都要離她遠遠的一定要離她遠遠的”
“嗯。我知道,我會離她遠遠的。”
沈明燭的語氣充滿安撫,“只是你現在要告訴我,這個人身上有沒有傷口,或者有沒有什么別的特征
“剛才那個男人被釘了釘子,那個老奶奶身上有洞,這個女人呢”
喜媚流產后,嘗試過報警,她想離開這里。
可她遇到了假警察,被拷了起來,重新帶回了村子。
她的婆婆不知道用什么東西讓她的腿上滿是血洞,后來還流了膿。
于是在這間由意識構造的屋子里,喜媚后來把這些傷害還給了她的婆婆。
她的丈夫則在她的手腳上釘過釘子,所以她在意識世界,她把這樣的刑罰給了她的丈夫
喜媚遭遇過什么苦難,就會在這個被她想象出來的空間里,把同樣的苦難施加給對應的“尸體”。
如果這個推測是正確的,那么,知道靈靈的生母吳茵茵在遭受怎樣的苦難,就能還原出她活著的時候,曾對喜媚做過什么。
“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我什么也看不出來”
片刻后,靈靈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她就像是睡著了媽媽,她好可怕嗚嗚嗚我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