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親是個寡婦,沒有再嫁人,那房子是她們娘倆一起搭的。
后來母親去世了,喜媚就獨自居住在那里,直到嫁到老張家,這才暫時離開了那里。
遭遇拍喜,精神失常后,她不知從哪里學來了“離婚”一詞,鐵了心要和丈夫分居,于是搬回了那間破屋。
喜媚的公婆正在為兒子尋覓下一個兒媳婦,樂得她搬家,也就隨她去了。
當然,這不意味著他們家放任喜媚不管了。
相反,他們從未放松過對喜媚的監視。
喜媚的婆婆身體不好,干不了什么活,平時閑得很,于是成天到晚基本就干一件事
去榕樹那邊晃悠,一旦看見喜媚要跑,就扯著嗓子喊全村的人來幫忙抓她。
喜媚好幾次沒有跑掉,都是因為被這婆婆抓住了。
吳茵茵有些不理解地問“她跑就跑了,為什么非要每天盯著她”
那位村民便道“害,你有所不知啊,現在鎮上來了個新領導,居然是個女的前陣子啊,她抓了好幾個村的人當典型咱們村子偏遠,村長又處理及時,這才沒走漏風聲”
“那位領導抓什么典型”吳茵茵問。
“她說現在是新時代,拍喜之類的事情犯法,不許再搞了,還鼓勵我們互相舉報這不是要死了嗎格老子的
“喜媚之前就想過報警,幸好被村長及時發現了她一旦跑了,肯定要去鎮上找到那個女領導告狀啊一個女人都管不住那老張
家可就丟臉丟大了老張家丟臉,我們全村人也跟著丟臉啊”
村民連連擺頭道,“村長當然也不能允許這件事發生喜媚告了狀,到時候上面要把這筆賬算到他的頭上的老張家也不想得罪村長,可不得把喜媚看住了”
聽到這些話,吳茵茵似有所悟地點點頭。
然后她問村民“這喜媚的婆家也就是老張家,除了干農活,還做其他的營生嗎”
“害,他們家能干些啥他家那兒子就是個敗家子兒還去鎮上學人家做生意呵,虧得一塌糊涂哦。現在他們也就偶爾采點菌子去鎮上賣。我們這里,靠山吃山,還有什么營生”
“他們家還有菌子嗎”
“應該還有些曬干的沒賣掉吧。怎么”
“麻煩你幫我引薦一下他們,就說我把他們的菌子全都要了。”
當日中午,吳茵茵就跟老張家的人一起吃了午飯。
她聲稱會承包一年的菌子訂單,自然得到了張家人的歡迎。
用一中午的時間,她跟這家人混熟了。
見時機成熟,她有意無意提到了喜媚,并裝模作樣地抨擊了她。
這為她博得了張家人的好感。
這家人沒什么文化,嘴里也沒什么遮攔。
喜媚的公公提了幾句喜媚后,氣得把筷子狠狠一摔,也不顧外人在,當即說“要我看,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這個婆娘”
“不行啊阿爹”
喜媚的丈夫勸道,“都給你說了,世道變了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打死個女人不算什么事兒。現在是新社會改革開放了這是犯法的警察要是查出她怎么死的,我們都要進牢子的啊”
陽光在這個時候隱沒,與此同時風聲變得非常大。
吳茵茵看了一眼窗外,知道預報的那場大雪就要來了。
她從包里拿出一瓶酒,遞給了喜媚的公公。
等他歡天喜地地接過,吳茵茵道“這酒送給你。不過可不能貪杯。這酒后勁大,最多喝三杯就差不多了,喝多了容易醉倒。你看,馬上要下雪了下雪天喝酒,不是好事。”
“呵呵,這是怎么個說法”
喜媚公公用蹩腳的普通話問,“喝酒暖胃大雪天應該適合喝酒啊”
“按理說確實是這樣。不過可能是我有心理陰影吧。我叔叔啊,就是大雪天喝酒喝死的。他當時喝的就是這種酒。”
吳茵茵用莫測的口吻道,“他來我家拜年,喝酒喝多了。我媽讓他留下。可他非要走。結果吧,他路上醉倒了,爬都爬不起來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身體都硬了。你們這里幾乎不下雪,可能沒有經驗,那種大雪天啊,人待在外面,是很容易凍死的”
很快,喜媚的丈夫與公公同時福至心靈般想到什么。
二人對視一眼后,公公問吳茵茵。“吳女士啊,你你你有文化。我問問你啊,如果我勸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