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出這句話,就好像他知道吳寸心已經去世了似的。
心里有懷疑,沈明燭卻也不露聲色。
他只是問身邊的人“巫先生把車開進這服務區已經很久了我們還去吃午飯嗎”
次日中午,沈明燭與巫潯竹抵達越州,與鄭方等人碰面吃了個午飯。
要下副本的人都到齊了,鄭方特意包了個包廂,讓大家坐成了兩桌。
選手這邊,除了司星北與薛凝之外,孔游、向飛楊、道玄真人也都來了,曾經試圖召喚撒旦的那位假薩滿沒能被說服,不肯再來越州。
除她之外,那位親眼見過李良彬慘死的攝影師趙志強,他一離開石橋古村,竟就出家當和尚去了,說什么都不肯再來。
除此之外,新加入的選手有三位。
其中有兩位是一組跳大神,由一男一女構成。
男的叫戰信鴻,是二神。
女的叫邵飛燕,是大神,據說身帶好幾個仙家。
還有一人叫荀伯玉,他今年29歲,最初是研究理論物理的高材生,后來轉了實驗物理,再后來不知怎么走上了用科技產物找鬼捉鬼的道路,據鄭方說他在選拔賽中表現很不錯。
沈明燭簡單與大家打過招呼,就專心低頭吃飯了。
鄭方選的地方很不錯,是當地的一家很具特色、也很有格調的餐館。
他們坐在二樓的包廂。
包廂里有專門的賞曲臺,賞曲臺正對著一樓大廳的舞臺。
此刻舞臺上有團隊在表演南音,這是一種流傳于閩南地區的音樂形式,特色有橫抱的南音琵琶、南音洞簫等,也可以有人聲演繹的加入。
沈明燭看不見表演,但能聽見藝人們的演繹。
這會兒表演藝人正用南音的形式唱著將進酒。
南音的唱腔極其緩慢,一個字能唱許久,并且格外講究腔調,耐性差的人很難聽完整首曲子。
沈明燭吃完了整整一碗當地特色的面線糊,開頭那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都還沒有唱完。
服務員緊接著送上了姜母鴨、魚卷、海蠣煎等等特色菜。
沈明燭聽見鄭方很熱情地招呼大家吃菜。
他還聽見了巫潯竹在這過程中的推拒
“抱歉鄭導,這個我不吃。不好意思,那個也不吃。”
“海里的東西你都不吃啊那你沒有口福了來這里就要吃海鮮的嘛”
鄭方道,“哦哦對了,我知道了。修習祝由術有禁忌,對吧修習此術的第一天,就要立下
誓言,永遠不吃某一種肉對對對,小夏給我說過,他這一輩子都不吃羊肉。你看,我差點忘了。”
服務員端了一大份湯過來,熱氣蒸騰而起,和盛夏的暑氣混合在一起,給這包廂內又平添了幾分熱鬧。
滿室熱鬧中,巫潯竹右手擱在桌案上,食指與拇指間握著筷子,卻并沒有夾任何菜。
他的手骨修長,線條流暢而好看,這個姿勢讓他腕骨上的一點凸起非常明顯,似玉非石,顯出幾分內斂的貴氣。
他沒怎么吃菜,單只是看沈明燭。
坐在沈明燭旁邊的是司星北。
他時不時會用公筷幫他夾菜,讓眼盲的他吃得相對輕松一些。
與此同時他好幾回放下筷子看向沈明燭,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每每都欲言又止。
一直醞釀到臺上那句“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唱完,司星北總算語氣不自在地開了口“你之前掛我電話,我話還沒說完。”
沈明燭握住筷子的手一頓。“師兄,那會兒我手機信號不好”
司星北打斷他。“少來糊弄鬼呢”
沈明燭“”
沉默片刻后,司星北再道“我說那些,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你臉皮薄,怕你受影響。總之,沒必要理會那幫無聊的人。
“那些剪視頻的人我看他們是腦子有毛病。不知道他們在磕什么。他們是沒看到你揪著我領子威脅我的場面”
沈明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