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盲杖不知道哪里去了,這讓他走路的時候感到有些茫然無措。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但他聞到了花香、青草香,以及比它們要濃烈許多的樹木和葉子的香氣。
沿路走來的時候,他還摸到了許多潮濕的、有著粗糲樹皮的樹木,因為他判斷自己在某個森林,或者樹林之中。
可我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呢
沈明燭想不起來了。
他只能嘗試著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能帶給他答案的東西。
當然,此刻他最迫切的事,是把他的盲杖給找回來。
走出不知多久后,沈明燭聽到了奇怪的“咔咔咔”聲。
經過一番辨認,他發現那似乎是有人用指甲撓門所發出的聲音。
這聲音充斥著無盡的絕望。
就好像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他只是在用最后一絲求生本能在撓門。
這聲音讓沈明燭感到有些不安,就好像他也經歷過這種絕望似的。
擺擺頭,沈明燭把這個莫名出現在腦中的念頭拋開,然后尋著聲走了過去。
沒了盲杖,他只能伸出雙手舉在自己的胸前,以起到探路、規避障礙物的作用。
過了一會兒,沈明燭感到自己摸到了一扇木門。
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撓門聲就是從這間屋子里傳來的。
被困住的人和他只有一門之隔。
“請你退后,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沈明燭開口道。
隨后他聽見門后傳來了一個極為沙啞的聲音。“救救我救救我我快”
沈明燭蹲下來圍著屋子找了一圈,卻并沒有找到什么趁手的工具。
重新回到木屋前后,他采用了最原始的方式開門后退幾步,然后朝木門所在的大概位置沖了過去。
即將抵達木門位置的時候,沈明燭及時轉過身,用后背撞上了門。
他成功了,門被撞開了,不過代價是他和門內的人一起重重摔倒在地。
“咳咳咳”
屋內的人本就虛弱至極,被這么一撞,更是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他的咳嗽頗有些驚天動地,沈明燭幾乎嚇一跳,擔心他會把肺給咳出來。
從地上爬起來后,沈明燭把屋中的人扶了起來。
之后他側耳傾聽,辨別了一下水流的方向,扶著這個人緩緩走了過去。
待那人喝飽了水,緩過來些許,沈明燭問他“你叫什么為什么會被困在木屋中這個地方又是哪里我該怎么離開”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那人用很迷茫的、猶顯得沙啞的聲音開口道
“我叫我叫范正平。我是我好像是一個裁縫。我也記不清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木屋內,孟純側倒在堅硬的木板床上,左臂處忽得傳來了一陣刺痛。
異樣的疼痛讓她勉強提起力氣撈開衣袖,緊接著她看到自己的小臂上竟赫然有好幾道正在流血的細小傷口。
這是怎么回事
孟純用右手的拇指擦了一下傷口的血痕,然后發現那些傷口其實是一句話
“印堂處,畫十。”
在印堂處畫十的意思嗎
這這是我失憶前自己寫的嗎
對,應該是的。
孟純朝自己的右手看去,發現食指的指甲縫里有已經干涸的深色血漬。
她抬手試了下角度,發現角度也能對得上。
于是她基本能確認,這五個字就是自己用右手的食指指甲寫下的。
既然是這樣想必這些話是我寫來提醒自己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