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風雪埋沒視野,執行官中年紀最小的達達利亞悶頭往前邁著步子,他身披厚重的冬衣,長及地面的大氅被霜雪拖成了白色,他是明顯的黑色,在茫茫雪夜移動。
身后的愚人眾小隊已經在嚴峻的氣候倒了一片,如果再持續趕路,不好說能回去的還有多少個幸存者了。
“左枯,他們已經到極限了,先停下來駐扎吧。”狂風依舊大作,達達利亞的聲音不大,剛好前面的白袍男子聽得清楚,他側過頭,戴著銅制的惡鬼面具只余上半張臉,他膚色慘白,不算長的發扎了小尾巴,在白色的絨毛大領冒出一個尖。
“嗯。”男子冷淡點了頭,隨而繼續悶頭往前走。
達達利亞剛升職為他的同事,還是頭一回跟他執行任務,尚未弄清楚對方的脾性,他的心腹低聲說“公子大人,左枯大人向來如此,一意孤行慣了,不用管他。”
“報告執行官大人們,這里有一處洞穴”
找到暫時的落腳處,得以躲藏強勁的風雪,達達利亞脫下外衣蓋在凍得止不住發抖的屬下身上,用火折子燃起火堆取暖,又過了半小時,洞口出現了渾身是雪的修長身影。
達達利亞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他在熬制甜菜湯給大伙暖身,但余光仍能夠瞥見那到身影走到了光線將要掩蓋不到的角落蹲下,他背過身摘下面具,仰頭吃下了什么藥,再喝一口水。
這個時候喝冷水的,簡直是狠人。
達達利亞還看到對方捏著水瓶的手雪白修長,手背覆蓋了暗紅色的荊棘刺青,延伸至深色的護腕。
這個刺青好像在哪里見識過。
不經意被沸騰的湯水燙到,達達利亞才回過神專注攪拌鍋湯,而第十席執行官已經背靠巖壁抱劍而立,打算閉目休息了。
“那什么你睡我的睡袋吧,我來守夜。”
話尾落下一分鐘后,名為左枯的男子這才悄然睜開雙目看過來,這是達達利亞第一次得到他的正眼。還未榮升執行官的時候,見到他的背影都難,沒想到轉眼就成了同事,不知道他的實力怎么樣,真想跟他狠狠打一架。
左枯沒有搭理他,睜眼不到三秒又合上了,達達利亞不再自討沒趣開口。
洞外傳來野獸的低吼,還伴隨著不詳的氣息,達達利亞正要起身,靠墻的左枯瞬間消失原地。
“全軍整備”副官集結人手。
“咳咳咳”病重的士兵掙扎要起來。
“你們先別動,交給我們來解決吧,查理副官,你把湯分了,我出去看一眼。”
“是,公子大人。”
達達利亞出來才知風雪又加劇了,吹得他要睜不開眼睛,戴上擋風護目鏡,得以看清遠處稱不上激烈的戰況。
幽暗深邃的夜空被藍青色極光貫穿,薄云掩盡月色,一抹影子姿態輕盈,流連于笨拙的遺跡重機周身,手中古劍挽出的劍花如寒雪冰冷清脆,招式稱不上華麗,勝在簡潔利落。達達利亞挪不開眼,也幾乎忘了要去幫忙。
霜花沁入機械體的關節,凍得大型遺跡重機行動遲緩,它的攻擊力仍不可小覷,左枯凝神尋找它的薄弱之處。這只遺跡重機非比尋常,以往的重機在胸口處存放能量核心,可這只不僅體型大了一倍,還蓋上了厚厚的鋼甲,堅硬得刀槍難入。
出來執行任務有一段時間,上次實驗后沒能夠養足精神,現下已逐漸感覺到疲憊,可能是剛吃了藥副作用上來了,素來清醒的神志開始朦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