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前夕,街道各處滿是五顏六色的彩燈,不時有扮作圣誕老人的店員,樂呵呵地給路過的小孩兒發紅氣球。即使溫度已經將近零度以下,神奈川依舊沒有半絲要下雪的跡象。
距離商業街不遠的江古川小學外,裕樹裹著幾乎覆蓋整個膝蓋的碩大棉服,慢吞吞地在校門口踱著步子。毛絨絨的針織帽幾乎將整個腦袋裹得嚴嚴實實,徒留額頭上幾縷小卷毛呆呆地翹著。
放學時分,校門外,多的是成群結隊,說笑著往家走的小孩兒。與之相對,裕樹的形單影只倒顯得格格步入。
身后不時有異樣的聲音傳來。
“喏,就是前面那個小矮個兒,你們知道嗎他爸爸可是殺人犯唉”一個穿著深棕色棉服的小胖墩率先開口道。
身旁矮個兒男孩兒一副驚奇的模樣。
“就是那個看起來很大只的叔叔嗎長得兇巴巴地看著就完全不像個好人呢”
“唉可是可是前兩天老師不是說抓錯人了嗎”
“切,松田成績好,老師肯定偏向他了”
“就是,要是松田爸爸沒做壞事,警察怎么會上門抓人”
笨蛋就不能是那群警察是笨蛋嗎裹在厚重的衣帽里,裕樹毫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算了,不跟小屁孩一般見識。明明前世已經高等教育畢業,這會兒還要跟一群小屁孩學習一二三四五的松田裕樹四十五度望天,只覺生無可戀。
身后,持續不斷的議論聲依舊沒有消失。不經意張了張嘴,入口便是一股刺骨的冷風,裕樹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襖子,徹底絕了同憨批論長短的想法。
沒辦法,兩世都是脆皮的娃子傷不起。
然而下一秒,只聽嗷的一聲,方才還在肆無忌憚說著小話的幾個小屁孩個個捂著腦袋,擠在一處抖地跟個鵪鶉似的。裕樹本人則是被另一個小卷毛迅速攬在身前,緊接著頭上的呆毛就被眼前之人人狠狠揉搓了兩下。
“笨蛋,被人欺負了都不會回去說一聲嗎”
大一點的卷毛其勢洶洶的瞪著來人,跟裕樹同款的黑色羽絨服穿外這人身上愣是有了大哥大的味道。
欺負裕樹下意識回頭,只見身后一堆小屁孩兒個個捂著腦袋,巴巴的含著眼淚不敢多說一句。知曉自家老哥有多大力的松田裕樹默默為這幾個小朋友點了根蠟。
不過自家老哥只說要回去告家長,想來對自個兒弟弟的武力值還是有點子逼數的。
不同于裕樹,六歲多了還是小小一只,洋娃娃般的大眼睛看著軟軟糯糯地,才九歲的松田陣平便是在高年級里,也已經是個子高的那一撥了。且遺傳的父親松田丈太郎的拳擊天賦,一雙拳頭力道大的驚人。再加上一旁笑咪咪,眼神卻同樣帶著“友愛”的萩原研二。
一眾小孩兒哭唧唧地挨個兒上來道歉,得到裕樹點頭后又忙不迭地跑走,活像是后頭有什么大狼狗追著一般。
“不是說今天班上有課外活動,要晚點回來嘛”回去的路上,裕樹歪了歪頭,不掩好奇地問道。
“還不是小陣平,生怕咱們裕樹一個人回去路上被人欺負了,小餅干都還沒賣完就急著要出來。”
說著,萩原研二還夸張地做了個顏表情“咱們陣平醬還真是個愛護弟弟的好哥哥呢”
“笨蛋,還不是這次校園祭實在太無聊了,還有,也不知誰做的巧克力餅干,難吃死了,怎么好意思賣得出去”松田陣平炸毛。
“小裕樹,看見沒,你陣平哥哥惱羞成怒了哦”
趁自家幼馴染沒注意,萩原研二搞怪地沖著裕樹眨了眨眼睛,小聲道。
不出意見看見了一只發紅的耳朵,裕樹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傲嬌臭屁正太簡直不要太可愛好嗎
“喂你們兩個,別以為我聽不到啊喂”身后,松田陣平腦門皺成了井字。
超市內,看著裕樹拖著小小的身子一臉認真地在前面挑選食材,幽藍色的大眼睛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閃閃發亮,整個人瞧著跟個洋娃娃一般,連一旁的賣魚的阿姨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么晚了,小弟弟怎么一個人來買這些啊你家大人呢”
“沒有,裕樹是跟哥哥們一起來的。”阿姨看了眼身后明顯不大的兩個孩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看裕樹的表情愈發憐愛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