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很謝謝你”是表達應有的禮貌和感謝,“再見”是陳述他們必然會再見的事實,應該足夠了吧
鄭瀚一站在邊上將紙條上的字盡收眼底,還算滿意。
將房東奶奶的鑰匙留下,鄭瀚一說了會派人留下來處理退租的事情,就帶著他們下樓。
等鄭昭一和栗子上車后,他留了一男一女兩個人下來,特別交代了其中的女保鏢幾句。
“房里昭昭的用品都處理掉,有昭昭的照片都摘下來交給我,越快越好。”
“是,老板。”
交代完,他才坐進車里,緊繃的精神總算松了一些。
還好,昭昭和那個男人的關系,和他來時想的不太一樣,不然
鄭瀚一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呼出一口氣來。
只要昭昭不在意,那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等到了首爾,昭昭的生活就會再次回到正軌上的。
權致龍擰眉,環顧四周,才發現屋內和他走時大不相同了,仔細一看,鄭昭一的個人用品全部消失,不管是衣柜里的衣服,洗手間里的毛巾還是
站在一起布置的照片墻前,只留下兩三張鄭昭一為他拍下的照片,其余的合照或是鄭昭一的單人照也全部不見,只留下空蕩蕩的夾子。
心臟像被攥緊了,他似乎突然被丟進一個真空空間,連呼吸都困難。
電話,給昭昭打電話
他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給通訊錄里名為“我最愛的昭昭”的號碼撥了過去。
他親自錄制的鈴聲在房間里響起,權致龍拖著步子,從沙發底下撿起那只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志龍哥”像一柄利劍刺穿他的心臟。
重重地咬了下唇,在訴說著甜蜜愛戀的樂聲里,權致龍展開被他揉皺的紙條,又看了一遍。
“謝謝你”、“再見”
什么意思,走得這么干脆又干凈,分明就是“再也不見”的意思啊。
那這段時間對她來說又算什么到頭來,怎么好像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權致龍怔怔地撿起玫瑰花束,沒有處理干凈的尖刺扎進指腹,卻遠不及心臟的銳痛來得清晰。
也許昭昭只是開個玩笑
權致龍沉默地在客廳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快中午,門外才傳來了動靜。
遲鈍的神經捕捉到門外的聲響,權致龍踉蹌地走過去拉開門,對上了房東奶奶疑惑的眼神。
“你是誰怎么在這里”
“我是昭鄭昭一的男朋友,或許您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他用近乎懇求的眼神看著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奢望得到一個想要的答案。
“昭昭她退租啦,被她哥哥接走了,我就知道這個小姑娘是離家出走跑出來的”
房東奶奶老花眼哪兒看得清他的表情,只從他的話語中捕捉到了關鍵詞,樂呵呵地開口說了幾句,又道“里面不要的東西丟丟掉喔,青年,下個月我還要租給別人的,鑰匙一會兒你拿下來給我好了。”
唇上新鮮的傷口又被咬開,泛起鐵腥味,權致龍點了點頭,彎了下腰看著房東奶奶離開。
良久,他扯著唇角,嘲諷似的笑了笑。
兩大袋子的東西被丟進垃圾箱,隨后,是一束有些枯萎的紅白玫瑰。
再次站在這間屋塔房前,權致龍拿起那只屬于鄭昭一的手機,看了看,隨后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珠串。
“砰”
被發泄似的扯下來的珠串在他手腕上勒出一道鮮明的血痕,四散的珠子骨碌碌地,滾落在四面八方,昨日的初雪已經了無痕跡,只在陰涼墻角殘余一點不明顯的水痕。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深夜,首爾。
鄭昭一跟著鄭瀚一下車,栗子不允許進醫院,留在了車里。
“我的昭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比鄭昭一還高一個頭的魁梧男人一把抱住她,聲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