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汐沒料到他的突襲,本能地向后靠去,“你、你干嘛”
這么近的距離,他的氣息幾乎撲在了她的臉上。她難免想起,某個夏天,少男少女的呼吸曾熱烈地交織在一起。
“白芷汐,你很熱嗎”萊歐斯利忽然換了個話題。
“沒有,我一點也不熱,甚至還有點冷。”她的牙齒適時地打了下顫。
“可你的臉看上去很紅。”粉撲撲的,看上去像棉花糖一樣松軟。萊歐斯利問道,“你在撒謊嗎”
“我沒有撒謊。臉紅是因為”白芷汐咬住顫抖的下嘴唇,拼命眨著眼,一副站在崖邊,搖搖欲墜的樣子。
萊歐斯利又向前侵略了幾寸,嗓音低沉地命令道“說。”
白芷汐清晰地看見他根根分明的睫毛,腦子一熱,脫口而出,“因為你離我太近,我把持不住。”
她暗暗心驚,擱在十年前,這種話打死她也說不出來。時間果然能夠改變臉皮的厚度,萊歐斯利肯定不會把現在的她和過去的她聯系在一起。想到這,心驚通時化為了得意。
聽到她的話,萊歐斯利才意識到自己越界了。
他喜歡在審訊時,給予犯人一定的壓迫感,從而加速他們心理防線崩潰。
可是離得這么近,卻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這樣的距離甚至有些曖昧。
萊歐斯利連忙直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他放下登記表,拿出鑰匙解開了她的手銬,“登記好了。你先出去吧,管理員會給你分配監舍。”
白芷汐如蒙大赦,連再見都沒說,推開門,歡快地離開了。
停在她背上的視線被合上的大門切斷,萊歐斯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盡管年齡對不上,但她的背影和一個人說不出的相似。
離開典獄長辦公室后,白芷汐沒有急著去宿舍,而是在梅洛彼得堡的主要區域逛了一圈。
憑著早前的調查,她無需人帶路,就摸清了梅洛彼得堡的地形。中午在特許食堂領取了一份免費餐后,她在那里一直待到了晚上食堂關門。
人總是要吃飯的,特許食堂作為梅洛彼得堡唯一的食堂,那名間諜一定會來。可惜辣眼睛的男人看了一茬又一茬,眼睛都快看工傷了,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風情勾人的可疑對象。
她郁郁地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回憶著下午見過的每一個男人,實在找不出哪一位有迷惑大佬的資本。
難道她跟那位稻妻高層審美不同
抑或是對方有事沒來吃飯
對方不會已經逃離梅洛彼得堡了吧
白芷汐越想腦子越昏,兩天未睡,她的意識漸漸模糊,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回到了十年前的雨夜。
啪。
點點血梅花在窗戶上盛放,和雨水一里一外沿著玻璃淌下。
白芷汐站在窗外,如同沒有靈魂的人偶般木然。
屋內的少年握著尖刀,溫熱的血沿著刀尖滴落。
白芷汐知道血是熱的,因為她親眼目睹了那把刀從死者胸口中拔出。